跪在祠堂里,许洛星让他许木去打探打探许太傅今日身边都发生了什么,听许木说到许太傅责怪他们兄弟二人没把许洛红救人之事告知于他时,许洛星就明白过来了,看来这一跪虽然有受了许洛景的牵连,但挨得也不算很冤。
受了牵连的许洛星没多说什么,倒是许洛景这个罪魁祸首叭叭叭个不停。
“爹这也太黑了吧!有事直说不行吗?还非得让咱们猜,咱们又不是他老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他那一肚子装的都是什么颜色的黑水?”
许洛星面无表情:黑水,还有别的颜色吗?
挠了挠头,许洛景不忿地继续嘚嘚:“就这么点小事,爹还摆出一副那么严肃的样子,至于吗?要不是因为自首或许能获得减刑,我也不会全都倒豆子似的都吐了出来。为了向爹表明诚意,怕爹查出来我有所遗漏,我还一件都没落下!”
“说好的爹只黑外人,从不把外面那套拿回来用在家人身上的呢?”许洛景越说越激动,最后扯着许洛星的袖子控诉道:“大哥,爹他变了!”
只是想寻求认同感以淡化自己连累许洛星事实的许洛景,并没有成功地转移掉他在许洛星心里祸头子的地位,反而还让许洛星做下了以后要和这脑子不清醒的弟弟保持距离的打算。
半个时辰后,许洛星在许洛景写满了你抛弃我的眼神里,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离去了。
祠堂摇曳的烛火下,只剩下被勒令好好反省,还要再跪半个时辰的许洛景孤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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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长公主办赏花宴的日子。虽然前几日没有按计划在金玉堂买新首饰,年前新打几套也是尽够了。许洛红穿着一身曳地飞鸟描花红裙坐在梳妆台前,一边让丹墨为她绾发,一边挑选着今日要戴的首饰。
一一抚过红木盒中的步摇,许洛红青葱般纤细的手指停在金累丝红宝石步摇上,这只红色的步摇和她今日的长裙倒是很相配。
许洛红偏爱红色,但今日从头到脚都是红,倒不全是因为喜欢,而是想到了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赏花宴上的伊芙蕖。
据徐琢所言,伊芙蕖已经出孝,这场赏花宴倒是正好可以露脸,不失为一个宣告自己的好机会,伊芙蕖应是不会放弃这个好时机。
许洛红穿这一身红正好可以刺激刺激这不要脸的小贱人,毕竟她要当徐琢的妾,以后这所有的红衣红裙便再与她无干了,正可谓是一举两得。
巳时末,许洛红和许母许大嫂许二嫂到达长公主府。宴会分开摆在两处,已婚的夫人和未婚的小姐宴席不同,是以入府后,许母三人便与许洛红分开了。
许洛红刚见到柳慕慕时,对这场赏花宴格外积极的柳慕慕已经在这公主府的花园里逛完了一圈。当然,能让柳慕慕如此感兴趣的,不是这花园花房中违背时节生长着的各色花朵,而是可能遇上的各色美男。
长公主自出嫁以来,便花了大价钱建造了一个琉璃为顶的花房,经过几年的精心养护,才有了这冬去春来,百花凋零之际的盛景。
天还尚寒,念及众人无甚户外乐趣,每年元宵之后,长公主便会开办赏花宴。这初春的赏花宴,把未婚的青年才俊和名门闺秀与已婚的夫人分开,目的自是为了让这些公子小姐有自己相看的机会。
像许洛红和徐琢这些已有亲事在身还未成婚的男女,相看自是不必了,但也可借着这赏花宴之际,与各自的未婚对象有所接触和了解,不失为一个光明正大的约会场所。
前两年,许洛红与徐琢在这宴会上也可称得上是一对璧人,是众人围起来打趣的主要目标。许洛红终归还是未嫁的闺阁之女,一度羞到宴会后整月闭门不出。只是不知今日多了一个伊芙蕖,不知会是何种场景。若是还有人拿徐琢与她打趣,这伊芙蕖又会是什么脸色?
柳慕慕看着许洛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许洛红,直到许洛红回神后,才兴致勃勃地提起她早来这段时间都遇到了什么。
“红红,你猜我刚刚在碧波湖边的留香亭里遇到了谁?”
许洛红瞅着柳慕慕满脸掩藏不住的兴奋,就断定了柳慕慕是遇上了柳夫人给她看的画像中,她挑出来的三大美男之一。
不想扫柳慕慕的兴,许洛红挨个把她那三位公子的名字数了一遍。没想到得到了柳慕慕的摇头三连。这下把许洛红的好奇心也激起来了,还有谁能让柳慕慕如此激动?
“你还有没跟我提过的美男?”不至于吧,柳慕慕哪次不是看到长得俊的就在她耳边叨叨个没完,难道柳慕慕终于想开了,准备放过她饱经荼毒的耳朵?
“哎呀,不是什么美男。”柳慕慕闹钟闪过刚刚见到的那张脸,仔细回忆了一遍他的相貌,好像也挺俊的,就是他的气势太强,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真实的样貌。
于是柳慕慕口风一转:“也算是美男啦,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听到美男二字,许洛红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