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也是个和厉扬澜一样的可怜虫罢了!”李薇歌丢下这句话便飞快走了出去。
李松昊呼出了一口气,漫步走到回廊下。一步一虚浮的晃着,身后的背影显示出他的寂寥和忧伤。
他抬头看着眼前那小小一隅天空困住的太阳。
身后的小厮上前劝阻,“主子,不必把小姐的话放在心上…”说罢还有点心疼,他跟随李松昊多年,他的心思还是知道的,可昀熙郡主早已是皇帝内定的皇后人选,和皇帝抢人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还是得让主子把这念头掐了,他越想越害怕。
李松昊苦笑了一声,世人最苦恼的便是,说的很好,但却做不到。
……
姜昀熙让人去动员被冯俶欺压过得百姓,他们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下来为赵县令作证,写下万民状。
荀澈动身回京。
去时浩浩荡荡,回时也浩浩荡荡。
姜昀熙想着这些村民们舟车劳顿,应该先休整休整,等缓过精气神来再告御状,便派人安排了驿站,暂时安顿几天。
她的真实身份既然已经被戳破,便也不用再隐瞒,她干脆正大光明得进了姜府。
在经过一条街口时,被人拦住了马。她“吁…”了一声,那名小厮模样的人道,“昔云将军,我们相爷有请!”
姜昀熙顺着方向看去,果然见窗边站着一个人,面续胡须,看着不像老狐狸,却有股风轻云淡的意味。
她正好想要会一会李飞鸿,“带路吧!”
小厮把她带到包间里。
姜昀熙退开门进去却发现不止是李飞鸿,还有李松昊。她诧异了一瞬,又恢复正常。他们只在学堂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也并无交集。
李飞鸿笑脸相迎,“昀熙郡主来了,昊儿,请郡主上座!”
李松昊领着她上前,只是冰冷的表情中,嘴角竟不自觉的上扬。
“右相何须多礼,不如开门见山吧!”姜昀熙直接开口。
“哈哈…”他抚须大笑,“不愧是昔云将军,有你父姜王的风范!”
“那本相就直说了,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小女,只要有条件就尽管提,本相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嗤!”姜昀熙笑了,“行,我的条件是赵静娴能活过来,治好赵怀远夫妇,赔偿村民的损失!”她缓缓捏起茶杯,“不知右相能否满足我的条件!”
李飞鸿变了脸色,“人死不能复生,你让本相如何将赵静娴复活!”
“既知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何还纵容自己女儿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姜昀熙淡淡道,“如果右相不能满足我的所有条件,那就免谈,李薇歌的罪行自有大盛律法定夺!”
李松昊早就预料到今天谈判的结果不会如父亲的意。她若能轻易屈服那就不是姜昀熙了。却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如此不堪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她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助纣为虐,毫无仁义?
李飞鸿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荷包。
姜昀熙瞥见的瞬间呆滞了,那是紫色菱花香囊。
李飞鸿看她的神色就明白她也知晓,竟漏出诡异的微笑。“看来郡主也知道自己的哥哥觊觎我李家的小女儿啊…”
李松昊也看过来,突然明白了什么,死死抿住嘴唇。
“我怎会连自己女儿和姜王府的人往来都不知道呢!过往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李飞鸿缓缓放下荷包。
“倘若郡主肯放过本相的大女儿,本相自会允许小女儿与姜王府的婚事,不仅如此,我还会送她五十台聘礼,让她风光出嫁!”李飞鸿得意的笑着。
姜昀熙捏住茶杯,“你…”
“昀熙郡主好好想想,是要自己哥哥的幸福,还是要一个陌生人的公道。”李飞鸿大笑着出了包厢。
李松昊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能如此卑鄙。他明明看到姜昀熙的手因为茶杯已经流出鲜血,将手帕放在桌上,随即走出房门,只在一只脚踏出的那一刻又回头望了一眼朝思暮想的女子的背影。
那一刻他也忍不住思考她会如何选择,是选苍生?还是兄长?
如果是他,肯定会义不容辞的选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