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熙这几天愈发踌躇,二哥的幸福和百姓的公道。
荀澈约自己去来福酒楼见一面。
她被小二领到一间包房里,她看见正在品茗的荀澈。
“澈哥哥,你约我来此为何?”昀熙单刀直入。
荀澈拍拍身边的位置,温声道,“坐!”
“此处原是无欲阁阁主萧祁的无妄楼,他随墨子非走后便被空置,我两年前买下来,打造成了酒楼。这一间很是特殊,”他给她倒了一杯茶,“你不是不知道如何选择吗,一会会有人替你来抉择。”
姜昀熙疑惑不已,为何会有人替自己来抉择?
这头寂静下来,对面似乎响起脚步声,随后也安静下来,传过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这…是二哥和李苓歌!
李苓歌把一只草蚂蚱拿出来递给姜絮,“二公子,这是十二岁时你送我的,如今物归原主,只盼二公子不要在将心放在我身上了,不值得!”
姜絮嗫嚅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小女子只是妾所生的一个卑微庶女,实在配不上二公子,君值得更好的!”她昨日听到长兄和父亲的谈话,得知他竟然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给大姐善后,更是为虎作伥,不知廉耻地来威胁昀熙郡主,原本以为父亲只是偏心,没想到在国家大事面前也能毫不犹豫的包庇大姐。
她从前听姜絮说过昀熙郡主的经历,为了国家大义已经舍弃了许多,如今难道还要再让她因为姜絮和自己为难吗?
“不,你从前不是这样妄自菲薄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你父亲又刁难你了…”姜絮抱住了她,不让她走。
或许是这个拥抱,让李苓歌一直以来的委屈彻底崩塌,“我父亲用你我的婚事来威胁昀熙郡主,我能怎么办!”
姜絮愣住了,“你说什么 ,这关我妹妹什么事?”
“昀熙郡主找到了桐县县令和李薇歌,景榕徽等人勾结的证据,正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我父亲想用你我的婚约逼迫她放过我大姐…”李苓歌流下了泪。
“昀熙郡主深明大义,以一己之身庇佑大盛,我们不能让她为难!”她推开了姜絮。
姜絮沉默不语,却也是默许了这个决定。
姜昀熙和荀澈在隔壁听完了所有。
李苓歌忍痛一步一步走出去。
姜絮愣住了许久,终是出了客栈。
姜昀熙的泪水终是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一只手附在她的手上。
“舟舟,如今所有人都在为你扫平障碍,你难道要辜负他们的牺牲吗?”
“他们为什么要为了我牺牲!他们可以恨我无情,厌我为了天苍生而舍弃他们,可他们从没有指责过我,永远为了我让步!”
“我是不是…”错了,她无措的摇头。
荀澈拉住她,“我的舟舟没有错,你的每个选择都是对的,端看你内心的选择!”
内心最想要的答案。
姜昀熙回到姜王府之后,回到房间已是疲惫不堪。
丫鬟要去为她准备洗漱的东西。
她定了片刻神,突然看到书桌上放着一片纸,她拿过来,‘小妹,做事无需顾虑太多,拿出你作为战神将军的魄力。’
她缓缓看向窗外的朝阳,那是璀璨无垢的。
……
三日后,她召集众人去登闻台敲登闻鼓。
登闻鼓自创立之初就被众人默认为是帝王公平的象征,既是象征,也无人敢敲响它。
就在今天,积灰的登闻鼓被敲响的那一刻,每个人心里都被震撼了,所有百姓都在议论是什么大案子,纷纷朝着登闻台跑去。
一个男子大喊,“那是昔云将军!”
“是昔云将军!”即使全天下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他们还是愿意唤她将军。
姜昀熙毅然站在上面,一声一声像敲在了他们心里,伴随着鼓声,她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京都,“姜昀熙替边疆原县县令一家以及原县百姓申冤,一告冯俶私吞克扣百姓粮饷,随意诬陷赵县令并滥用私刑,二告景榕徽与右相之女李薇歌合谋诬陷赵县令之女赵静娴私通,害其流产后又狠毒将其迫害至死,三告右相纵容其女行此恶毒之事却不劝阻,反而威逼利诱臣女帮其掩盖。请陛下依律查处,人证物证皆在此处!”
同一刻,荀澈正领着所有五品以上朝臣前往登闻台,此话一说完,不止百姓震惊,连朝臣都呆住了。
右相咬牙切齿,“郡主,登闻鼓可不是能随便敲得,敲鼓人得仗打五十大板!”正愤怒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荀澈朝他这边看来,他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百姓都揪起了心,不住地替郡主害怕。
姜昀熙放下鼓锤,“右相,四品以上等级敲鼓者免除受刑。”
此话一出,人群中有人笑了出来,“这右相连我朝律例都不记得了,果真是被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