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上扬,露出微笑,“梓矜,你来接我了!”他的手缓缓落下。
萧祁探了墨熠的脉搏,已经没气了。虽然再看不上这个皇帝,但堂堂一国之主这么窝囊的死在异国他乡,终归是不光彩的。
藤香大笑起来,“哈哈…此时此刻我真是太畅快了!”
随着她的笑声停止,又将目光转向冰床上的墨子非,她想要打断双生花。
萧祁立刻让暗卫上前看守住藤香。
姜昀熙此时陷在黑暗的幻境中,摸不着路,她独自走在其中。
视线变得明亮,她感觉自己浑身变得透明,看到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炎热无比的太阳下艰难行走,她清秀的容貌一路上惹得许多男子注目。
她终于到了家,却已经满头大汗。姜昀熙也跟着进了房间,这里面破败不堪,屋顶的晃晃悠悠的盖着撩草瓦片,被风一吹就会掉下来。
那个妇人抱着肚子坐在只有一张破烂流丢被子的床上,似乎已经要生了,她刚开始难受的嘤嘤着,后来开始咒骂,最后昏了过去。
姜昀熙看着她的肚子破开,滑出来了一个小孩。那孩子眨着大眼,望向虚无,他好像可以看见自己。
那个妇人醒来之后将手掐向孩子细弱的脖颈,像是想要掐死他,却听见那小孩清脆的笑声。待她看清小孩头上的额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失声尖叫。
半晌,她又缩回了手,用一张破草皮裹住抱在怀里,眼泪一滴滴落下,“墨笙,这是你以后的名字!”
姜昀熙此时才明白双生花将自己带到了墨子非从前的经历当中。
往后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她看着小墨笙在吃饭之时碗就被她母亲伸手给打碎了,破口大骂,“我让你吃,你这个孽种,就是因为你,我才没有了法力!”
那个妇人似乎被逼到了绝境,将遍体鳞伤的墨子非打扮一番,不远万里的来到了大盛,找到了姜枫夫妇。求他们庇佑自己。
“白玺,你救救我,救救我!”梓矜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你们不是不舍得让舟舟承受魔君的神魂吗?”她推搡着年幼无措的墨子非,“就让子非去,他是魔神身躯的转世,额头上有原本有红色额纹,只不过没到成长期,没有显现出来,而且体内有魅妖的血脉,能承受这巨大的力量!”
白玺手足无措的阻止她的动作,“你别这样,快起来。”
画面一转,“真是因果循环…原来帝尊当年早就预料到了今天,为了惩罚墨梓矜,也为了天下太平,将耀渠的身魂投入她的腹中,又亲自将他的神魂镇压在湖底。”
“我也不想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可舟舟她不能有任何差池 ,于公,她是上神后裔,于私,这些年我早已将她看成亲生骨肉甚至比衡儿他们更甚,我们不能让舟舟去!” 白玺拽着姜枫的手。
“我又何尝不是…”他脸上闪过纠结的神色,“罢了…如果真有报应的话,那就全报应到我一人身上吧!”姜枫一拍窗户。
姜昀熙也看见了幼时的自己拉着墨子非坐在树墩上,她透明的手伸向墨子非的小脸,落下了泪。
原来我们这么早就已经遇见了,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
姜昀熙最后看见姜枫把魔君神魂封印到了年幼的墨笙身上,大阵之上,朵朵红莲在墨子非身上绽放,烈火熊熊燃烧,他那一刻很平静,眼中带着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厌倦。
原来如此,那本应由自己承受的厄运竟因爹娘的私心转嫁到了墨子非身上。
她忍不住泣声而哭,感觉心中有一把刀锥心刺骨,他从出生起就一直在经历被所有人舍弃的命运,他明明知道是替自己承受着魔君的封印,却依然奋不顾身的爱上了自己。而最让姜昀熙感到难过的是自己也成了他悲惨人生道路上的推手之一,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甚至舍弃他…
她突然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双生花以被救者的爱欲为滋养,若要救他,你要付出相等的代价,也就是说,他病愈之后不会再记起你,除非他能爱你爱到自己冲破双生花的禁锢,昀熙,你果真要用双生花救墨笙吗?”
姜昀熙觉得周身像被阳光包围一般温暖,“是,我不仅要救他,还要将魔神的心魂封印于自身。”
“他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