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小佩戴的锁芯玉,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即便我的脚步不会为了你而停留…不会为你而停留!’她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当年墨笙将要离开大盛时,自己拒绝他的话。
若是当初和他一起去天启,结局会不会不同?那自己也会变得不快乐,因为抛弃了责任有时并不会解脱,责任反而会变成隐形的枷锁,在自己逃避欢愉时跳出来谴责自己,让自己良心不安。
姜昀熙不自觉的出神,收下了他的香囊。这一幕很容易被人误以为郎情妾意。
“主子,该走了。”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墨笙的侍卫无双。
他转身走向黑暗深处,巷子中传来幽幽的回声“有意思,无双,按计划执行!”
“我心里已经塞满了,再也容不下别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荀澈看着她,“我也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
昀熙不自觉的问出口,“值得吗?”一直对不可能回应的人付出。
“是啊…他值得吗?”荀澈“嗤”了一声,“他究竟有什么能让你念念不忘?”为什么…不能看看你面前的我…
“澈哥哥,他值得,但爱上我,却是最大的不幸!”
……
本以为前几天的那一场谈话会让荀澈淡下心思,可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意外。
“前两天,清平公主传来消息,南疆偏僻陡崖里有一个村的村民不知感染了何疫病,已经陆陆续续死了十几个人,死状极为可怖,均七窍流血 ,五官变形。清姐姐恐南疆百姓发生动乱,暂时封锁了消息。”姜昀熙拿出一封密信。
荀澈皱着眉接过展开,一行一行细细看起来。
“普通的疫病不至于传染的这么迅速,先秘密派遣一批医者前往南疆,遏制住传播。另外,封闭前线,不许南疆人再进入大盛境内,斩断传播。”荀澈道。
虽然这个方法是最能有效保全大盛的办法,但对南疆的百姓却有点不近人情,“不如在大盛与南疆交界处先建个驿馆,先将流民暂且安置到那里,等确认无病发再允许过境。”姜昀熙提议。
荀澈刹那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禁不住姜昀熙的恳求,垂下了眸子答应了。
可是南疆的局势却犹如扔进大火中的薪柴,不仅不能灭火,反而助长了烈火的长势。
这种疫病传染力极强,只要和有此病的人在一个地方待过便会被感上,且不出七日,就会七窍流血,骨骼变形。
南疆百姓都慌慌度日,大街小巷空无一人,缺了食物来源,一大部分人都想离开南疆,移居天启或大盛。但大盛和天启也害怕自己国家会被传染,到时候也自顾不暇,所以不愿意让南疆人过境。天启皇帝更是下令不准南疆人进城。
天下间不知什么时候流传出一种谣言,说这是老天对南疆的惩罚,因为从前南疆人就喜欢研制奇奇怪怪的蛊虫奇术,说不定正是老天爷看不惯南疆的不正之风,所以才降下大祸警示。
而最令人头疼的是以两国联盟之间的关系,南疆作为大盛的附属国,没人没粮,眼看就要只撑不下去了,大盛必须给南疆输送粮草和物品。
可输送多少斤粮草成了问题。
户部尚书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动个不停,伸着脖子大喊,“十万斤粮草,不能再多了!”
右相再一旁附和,“禀陛下,虽说今年大盛国库充盈,但正值此疫病爆发之际,倘若我们真的被传染了,那可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姜昀熙正要上前,却被姜衡抢先,“陛下,臣有异议。”
“哦?爱卿有何高见?”荀澈道。
“微臣觉得这十万粮草怕是少了,应再加五万!”
户部尚书挑眉,“御史大人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莫非以为这五万粮草只用动动嘴皮子,说加就加。”
姜衡:“据微臣所知,南疆上下共有三十万人,只有少数几户是富户,光老人孩子就占了一大半,区区十万根本不足以达到支持南疆的困境。”
“另外,微臣还听说天启准备派遣二十万粮草已由沈憧将军于三日前出发支援南疆,作为泱泱大国的大盛,倘若因为粮草而被他国诟病,那必是得不偿失的。”
这话一出,连户部尚书都不再反对。因为这可是关乎两国的脸面,若是被天下人嘲笑大盛不如天启,恐怕不用武嘉帝降罪,户部尚书自己就可以直接辞官回家种地了!
众人都默许了姜衡的建议。
五爪金龙盘旋在牌匾之上,昭示着庄严的朝廷。“众位大臣不如再来举荐一位适合前往南疆输送物品的人!”端坐于龙椅之中的荀澈发出清冷的声音。
此言一出,大殿又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