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楼冥思苦想,他确定他没见过这样一个姑娘,刚想开口问问。
窗外又传来了有规律的两声轻响。
阙珏连眼皮也没抬,凉凉的问:“祝楼,你与线人是在玩过家家吗?”
“……”祝楼挠着后脖颈往窗边走,他也是一头雾水啊。
这个线人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出现一次,今儿这一天就来了两回是什么情况?
须臾后,他表情更疑惑的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双手奉上:“殿下,侯府小姐送来的信。”
阙珏沉吟片刻,搁下笔。
拆开信封,信上的内容很短,简而言之就是约他在宫外某处客栈二楼天字号房间相见。
阙珏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显露出一些意外。
他指腹摩挲着信纸,嘴里下意识轻声咀嚼:“她想见我?”
他们二人过去并无交集。
但信上的语气却……就好像她笃定他一定会赴约。
可是为何?
祝楼道:“她想见殿下?虽然在咱们无忧国想见殿下的人能从王宫排到王都外,但这女子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竟然明目张胆的邀约一个男子,还是邻国太子,这是根本不把男女大防放在眼里啊。
祝楼越想越却百思不得其解,方才线人来时表情显然跟他如出一辙,都挺懵逼的。
祝楼琢磨着开口:“不对啊殿下,明明方才线人才收到线报侯府的信被拦在了玄武门,这会儿怎么又进来了?这信要是到了朱骥手里他不得大做文章还能这么好心的给咱们送进来?可如果朱骥没有送进来,那这封真正的信在这里……那朱骥手里的是……”
阙珏放下信纸,走到一旁替自己倒了杯茶,他修长的指尖在釉彩茶杯的衬托下根根如玉,他施施然在书案前坐下,眸光落在面前摊开的信纸上。
方才收到线报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个在他初入宫能无声无息将信送到他手里的女子真的会那么蠢吗?
如今证实了,她的小聪明和花招还是很多。
祝楼看他姿态随意,眸光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信,好奇道:“殿下,您在看什么?”
阙珏大大方方邀请他:“不妨一起?”
半盏茶后,梅开二度。
那信纸上的文字如同褪色一般快速消失。
祝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揉了揉眼睛:“这……”
阙珏却露出了一个不出所料的笑,又是这招。
祝楼捻起那纸张在空气各种调换角度得看,没有任何变化,那纸现在就是一张白纸。
祝楼纳闷道:“真是白日见鬼了,这字怎么还能凭空消失呢?”
阙珏浅浅啜了口茶:“特殊的墨水和纸罢了。”
祝楼表情唏嘘:“这侯府小姐有点东西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想出这种办法……”
他话音又被无声湮灭。
祝楼瞅了瞅旁边一言不发的阙珏,好奇道:“那殿下您……会去赴约吗?”
阙珏但笑不语。
*
朱骥瞪了大汗淋漓的守卫一眼夺过信封,大手干脆利落的把信封撕烂了,抽出信纸粗略扫了一遍过后,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古怪。
信是给无忧国太子的,他本应该高兴抓住了他的把柄能够在此之上大做文章,就算动不了他也能恶心恶心他。
所谓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但膈应人。
但他没想到信的落款并不是世家官员,而是……春熙院。
春熙院是什么地方?
只要是盛京城本地人,谁不知道春熙院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楼?甚至于他公务过重时也会光顾春熙院,里面的头牌杳枝姑娘嫩得能掐出水来,滋味极好。
信里只有一句话:‘太子殿下,您要的姑娘给您准备好了,欢迎前来品尝啊。’
“……”朱骥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想不到无忧太子这样的人物竟然也好女色,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早知道就不拆了,那阙珏不是好惹的人,如今信都拆了,再送过去定然会被他察觉。
无忧太子深得陛下喜爱,这次过来又是为了谈和这等大事,若是自己跟他明面上结下梁子,吃闷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斟酌过后,他最终还是把信纸捏作一团,随意地塞进了怀里。
大不了他过些日子找个理由亲自带他过去,这样不比用书信通知他更直接?
地上跪着的守卫们一个个都还诚惶诚恐的看着他。
朱骥骑虎难下,总不能把信上的东西公之于众。
他只好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本都尉也是为了你们好,日后得罪了人可别怪本大人没提醒过你们,身为宫里的人,你们要是跟外面那些世家门侯扯上关系,日后若是有个什么事儿,你们难逃一死!今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