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后,谢长安乔装了一番,来到了京味斋。
市井街巷人来人往,她穿戴得十分普通,借着买糕点的功夫,将一张纸条悄悄塞到了京味斋的小二手里。
然后混在人群里离开了。
她雇了辆马车出城,许久没有来了,周围的田野被绿色的谷物覆盖,陈娘子家大门紧闭,里面传来热火朝天的声音。
偶尔两扇门扉打开,有人推着盖着锦布的小推车出来。
房门很快又被人从内关上,门外的人很难窥伺。
那推着小推车的是个面容写满岁月沧桑的男人,他看到路边站着的谢长安,忍不住多打量了她两眼。
因为谢长安披着件青绿的薄斗篷,斗篷上大大的兜帽将她整个脑袋都遮住了,小巧精致的五官和几缕发丝从低矮的帽檐下露出些来。
这人没见过谢长安,只是觉得她有点可疑。
但是他还忙着干活,便一步三回头的推着车走了。
而且谢长安的姿态坦然,并不像是鬼鬼祟祟想要打听他们生意的人。
他走远后,谢长安才走上前,敲响了院门。
敲了几声,里面传来陈娘子的声音:“谁啊?”
谢长安道:“是我。”
她许久没过来了。
这些时日都被待困在相府,为了避免裴寂雪察觉,她只按时让人送去银钱,将后续的打算写成册子,捎带银子一起让人送出来。
陈娘子后知后觉的听出了她的声音,激动的道:“东家来了!”
很快,院门被人给拉开。
谢长安取下兜帽,拨弄了下被帽子弄乱的发丝。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陈娘子仍然觉得眼前一亮。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力量。
陈松柏此刻也从忙乱的活中站起身走了过来。
看到谢长安,他习惯性的腼腆一笑,不自在的抓着脖颈:“小姐,您来了……”
谢长安的视线从院子里诸多的面孔上划过,都是住在附近的百姓,比起上次这次的人数更多了些,男女老少都有。
这些人的眼中带着好奇还有惊艳等诸多情绪。
她除了出钱,其他的事情一律都交给了陈娘子一家,她只知道香膏在京城卖得极好。
果然她没信错人,没想到生意已经做这么大了。
院子里到处支着几层高的木架,木架每层都放着一个圆形的簸箕,簸箕里是晒干的花。
陈娘子赶紧将谢长安迎进院子:“小姐快请进、”
她忍不住往谢长安身后看了几眼,没瞧见其他的人,问道:“童……那位公子没跟着小姐过来吗?”
谢长安一愣,时间太久,她都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她有些尴尬的笑道:“我那……他今日有事耽误了。”
谢长安将手中的糕点递给陈娘子:“出城时顺路买的,大家这些日子委实辛苦了,分着尝尝吧。”
眼尖的人一眼便认出了京味斋的标志,倒吸一口凉气。
对普通人来说,京味斋的一块点心要的银子够吃半年了,更何况她一次买了这么多。
‘京味斋’三个字在人群里不胫而走,引起一片轰动。
有人感叹道:“没想到我这辈子也能吃上那京味斋的点心……”
“就是啊,托了小姐的福。”
小孩子们盯着那点心早已垂涎三尺。
陈娘子笑呵呵的将点心分了,然后将她迎进屋,让她在首位坐下:“小姐也是来得巧,我们正发愁呢。”
谢长安抿了口茶,小弧度蹙了蹙眉:“发生了何事?”
普通百姓喝不上上好的茶,喝的都是山里直接采下的夜茶,苦得要命。
“这几月下来,咱们已赚了不少银子,但一直不见小姐您来,正想着要不要帮您送到侯府,但又怕咱们这等身份恐怕连门都进不去,怕坏了您的事。”
谢长安道:“不必,若得空我会自己来取。”
陈娘子点头表示明白了。
然后她招了招手。
很快,陈松柏便拿了东西过来,是一本账本和一个荷包。
谢长安接过荷包打开,里面是几张银票卷成卷,面额还挺大,约莫有几千两的样子。
陈娘子道:“小姐,每一笔账我都找人记在这账本上了,这是咱们几个月下来赚的所有银子,怕您过来取的时候不方便,我们专门换成了银票。”
“你们有心了。”
谢长安拉紧荷包的系绳,随手翻了翻账本。
她道:“你们做得很好,每人一两银子的辛苦费,下月跟着酬劳一块儿发到你们手中,我活动受限,日后这诸多事还要仰仗你们多费心。”
陈娘子对她的大手笔都快习惯了,毕竟是官家的小姐。
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