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
但此刻,他眼尾弧度微微上扬,在桌旁施施然落坐。
雪婳很快端着热茶进来添茶。
谢长安心念一转:“三郎近日事务繁多,定然不知近来京中又兴起什么吧?”
裴寂雪吹了吹手中冒着白烟的热茶,唇角下落了些许:“近日朝中事务是多了些,夫人不妨为我解惑?”
他的声音温和如玉,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成亲多年且十分恩爱的夫妇。
谢长安站在原地,头皮都快要炸开了。
她道:“近来京中女眷中兴起了给倾慕之人写诗,谓之情诗,三郎也知我不爱琴棋书画,亦不爱念书,从前在殿前被陛下考教学问,还多亏了你帮我作弊才能糊弄过去。”
说起过去,她眼中闪过一抹怀念。
裴寂雪端着茶盏的手却一僵。
谢长安又道:“总被人说我无才无德,我当然……不服气。”
裴寂雪眯了眯眸子。
她的性子从以前便是这样,轻易不会服输。
谢长安已经尽力去扮演从前那个做事不顾后果、任性又张扬的自己了。
希望她没有露馅才好。
裴寂雪抬起眼,眼中染上几抹笑意道:“所以夫人……这是在为我作诗?我有些好奇……夫人为我作了什么诗?”
好奇……
他一个新科探花郎,谁的诗到了他面前不都是班门弄斧。
“我还没作出来……”
谢长安抿了抿唇,装作心虚的模样低下了头。
裴寂雪笑了,看了她半晌,放下茶盏淡淡的说:“人不是靠他人正面或负面的评价而活着的,无须太过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
谢长安微愣,他这是在安抚她?
随即便又听他道:“时辰不早了,夫人不歇息?”
谢长安心情复杂:“我就睡。”
裴寂雪悠悠道:“正好,一起睡吧。”
“什么?”
谢长安蓦地抬眼。
裴寂雪有趣的望着她,嘴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夫人不愿意?”
“我……”
当然不愿意了!
逃避了这么久的洞房又开始攻击她。
裴寂雪朝她走过来,谢长安想退却发现背后是书案,根本避无可避。
她看着他停在自己面前,在烛火下无比俊逸的面庞缓缓逼近,谢长安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飞快偏过头。
裴寂雪的唇瓣贴近她的耳畔。
他到底想干什么?
谢长安想冷静下来去思考,但是脑子里却一团乱麻。
裴寂雪鼻尖充斥着她发丝的香气,这种香气像带着某种蛊惑,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去靠近她,亲近她。
他的另一只手猛地攥住了谢长安的手腕。
谢长安浑身僵硬,想攥紧拳头却又舒展开来。
裴寂雪瞳孔微微下移,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夹出了她袖口那个纸团,随即轻轻一笑。
他的笑声在耳边炸开。
谢长安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三郎……”
她的声音微不可察的发着抖。
裴寂雪神情一怔,缓缓退回了原位,凝视着她。
谢长安偏着头,眉心拧得死紧,唇瓣都咬得没了血色。
裴寂雪脑中的那根线骤然断了。
他将谢长安重重一拽,然后抱上了床榻。
谢长安骤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裴寂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当然没忽视这无比刺眼的恐惧。
他的心脏恍若被人狠狠攥住,有些窒息。
可为什么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她应该很高兴才对,而不是对自己避如蛇蝎。
她不是从小就爱慕自己吗?整个盛京城都知道,哪怕被人骂,被人嘲笑。
她也从来没否认过对他的感情。
为什么变了?
裴寂雪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心底顿时布满阴霾。
他欺身压下,双手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钳住,让她动弹不得。
谢长安咬牙:“裴寂雪,放开我。”
裴寂雪的唇落到她裸露出的脖颈皮肤上,他似乎能感受到皮肤下脉搏的跳动和血液的流动。
他的声音让他的动作一顿。
她从未这样生疏冷漠的叫过他的全名。
裴寂雪手上禁锢的力道不自觉便松了,谢长安趁机挣脱束缚。
这时,雪婳走进屋子:“小姐,姑爷,茶凉了吧……”
她的身后站着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许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