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附主力小前锋方天画,沿底线无球跑位,带走两名防守球员的注意力。控卫刘昊站在弧顶,一记击地传球,交到当家球星——人送外号“大将”的靳汉松手中。
比赛刚刚过半,凭借一手低位单打,大将靳汉松已在阎炎头上拿了18分。
只见他背靠阎炎,双肩轻晃,左脚为轴,右脚兜出一个圈,转身垫步上篮。阎炎看准时机跳起封盖,不料只是虚招。身在空中,心知上当,可惜为时已晚。
靳汉松原地拔起,右肩故意往阎炎手臂上一靠,左手上篮得分。裁判哨响。
“打手犯规。两分有效,加罚一球。”
“什么啊!他故意撞的阎王,怎么还判阎王犯规?”场边的小芒急道。程锦解释说,规则就是如此,不管是不是对方故意蹭你,打手了就是打手了。靳汉松这一招,叫做“造犯规”。
阎炎神色懊恼。他已经四犯了。再犯一次就会被罚下。靳汉松走上罚球线。徐枫向裁判示意换人,然后对干豇豆笑了笑,上去吧。
“我?”干豇豆懵了。打三中的友谊赛,乔麦带着主力阵容从头打到尾。干豇豆他们几个替补队员一秒钟也没上过,但心中并无怨言——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上了,只会更惨。
“对。把阎王换下来,”徐枫点点头,看着干豇豆的眼睛,“你去防对面那个瘦瘦的中锋。然后告诉杜总,让他去防靳汉松。”
干豇豆茫然地望了一眼身边的替补席。阎炎不在场时,能弥补内线高度的,确实非他莫属。可自己除了身高,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呢?
“快去吧干豇豆,我们给你加油!”林天天捏了捏他的肩膀,给他做一个紧急的放松按摩。
师大附中的队员们看见一根竹竿迈着两条纤细的长腿走进了球场。阎炎一脸沮丧地与他击掌,一屁股坐回替补席,还在为过多的犯规而自责。
“没关系。”徐枫看着球场,慢慢说道,“大将靳汉松,是整个大赛最有经验的球员。在他身上吃点亏,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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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汉松罚球命中。32比36,师大附还落后4分。干豇豆站在底线,准备将球发给薛人杰。
蹊跷的是,靳汉松罚完球,并不像之前那样早早退回己方半场,而是杵在干豇豆面前,张开双臂,试图干扰传球。控卫刘昊也始终缠绕在薛人杰身边,不让他接球。
“全场紧逼!”赵东方和程锦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瞬息之间,师大附调整了防守策略。从半场阵地防守,变成了令人窒息的全场紧逼——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形影不离,生死相依。
乔麦见状,赶紧跑上来接应。刚一接球,方天画已贴身逼近,想要抢断。乔麦担心失去控制,只好抱住皮球。方天画一双长臂持续施压,切断可能的传球路线。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替补席上的赵东方急得大喊:“快过半场!”
比赛规则,发球后8秒钟内必须过半场,否则就会被判违例,交出球权。
可是薛人杰依然被刘昊纠缠着,无法接球。乔麦实在传不出去,情急之下,只好把球朝着篮框的方向高高抛起,指望干豇豆凭借身高优势接住。
谁知靳汉松早已卡好身位,把干豇豆死死挡在身后,轻松一跃,将球摘了下来,转身勾手得分。
34比36。
干豇豆有些无奈,站回底线重新发球。刘昊、方天画、靳汉松仍守在原地骚扰。乔麦一通乱跑,勉强接到了球,不敢多运,伺机传给薛人杰,可惜遭遇干扰,身体失去平衡,跪倒在地,脱手的皮球被刘昊截获,再次轻松上篮得分。
36平。下半场才打了不到3分钟,二中拼命攒下的7分优势荡然无存。
乔麦狼狈地爬起来,看见方天画冲他笑了笑,仿佛在说,哥们儿,热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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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枫叫了暂停。情况显而易见——在如此高强度的紧逼之下,二中别说延续上半场的快攻了,连半场都过不了。
“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底线球、边线球,全部由杜总或者Allen去发,薛人杰去接。”
“乔麦,你不要接球了,去给薛人杰做掩护。除了发球的人,其他所有人都去给薛人杰做掩护,确保他能接到球,运过半场。”
乔麦轻轻嗯了一声。上半场他和薛人杰交替控球,是球队进攻的两台发动机。刚刚的连续两次失误,让他失去了这个资格。
他也明白,放眼全队,面对师大附的全场紧逼还能把球稳稳运过半场的,只有薛人杰一人。
暂停结束,裁判示意比赛继续。观众席上的李华发现,身旁的邱迟表情越来越严肃,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
那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慢慢挪回球场的北极熊。李华看见,他的两条长腿分明变得更沉重了。
在队友们最需要他的时候,用身体语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