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晚转过头,看向窗外倒退的雪景,雪白的积雪压着枯木,沉重又寂寥,昏黄的一排路灯,像是一片黑夜雪景中唯一的亮光。
她沉默地盯着某个方向,目中无光,思绪逐渐飘远。
耳边只有风呼啸的声音,以及彼此间的呼吸声。
贺吟怀眼角的余光透过后视镜,瞥了眼明艳端庄的侧脸,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眉宇间的愁意尽显。
停留了几秒,默默地直视前方的道路,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握着方向盘,极有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
等了很久的答案,在未来的几分钟、几天后获得一个答复。
这样一想,似乎并不觉得时间有多漫长,有多么难熬了。
一路沉默。
黑色的豪车驶进穆青晚所住的小区,停在单元楼的楼下。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单元门,白净的手指扳动车把手,车门上了锁打不开。
白净的手握住车把手,停止了扳动的动作,低叹了口气,有些败下阵来,“你想怎样嘛?”
明知故问。
他能拿她怎样?
无非是想要她,折中做出选择。
贺吟怀醇厚低沉的大提琴声,缓缓地道:“选我。”
穆青晚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做任何地思考,“不可能。”
她的声音有些大,在四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有些突兀,也让等待许久答案的人,在这一刻,眼底的光渐渐地黯淡,心跟着碎了。
意识到这一点,穆青晚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车把手,语气轻轻的,似是在缓解尴尬的气氛,“我……我的意思说得很清楚,你似乎更好的人,没有必要与我联姻,囚困自己的一生,或许你现在对我有感觉,但你确定那是爱情吗?不是掺夹着什么?”
“你……一个毒舌爱作弄的人,突然有一天喜欢上了被作弄的人,并且告诉她我喜欢你,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又在作弄人。
“晚晚,对不起。我承认做的不对,以这样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能够让你多看我一眼,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
他双手握住方向盘,自嘲地一笑:“依旧是换不来你的关注。”和喜欢。
她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别人的身上,从未关注到他。
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一直有他,也从来没有分出一点爱给她。
或许爱与不爱的,区别在于此。
爱的人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皆入他的眼。
不爱的人目光从未注意到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分给他。
穆青晚嫣红的嘴唇紧抿,目光凝视着他完美如雕刻般的侧脸,垂低的眼睫纤长,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数不清的落寞与失意。
良久,她的声音极轻,如同羽毛轻飘飘地落下,轻到只有她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谁会喜欢爱做弄自己的人?”
穆青晚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招数,靠恶作剧的方式吸引女孩的注意。
恶作剧确实会引起女孩的注意,可次数多了,只会令人反感。
至少在穆青晚这里,它是败好感的。
对那人的好感度由零降为负数。
或许,在搞恶作剧的人眼里,只要能吸引对方的关注,又何尝不是一种好的办法呢?
明明他是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却依旧等不到对方的一点心动,一个回眸,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她的眼里出现了其他的男人。
他急了。
选择了一种令她不喜的方式,换得她的次次反感与注意。
温暖的车内气氛再次凝固起来。
许是这样的气氛,令她喘不上起来,侧过小脸,望着窗外亮白路灯下的枯枝发呆。
“啪嗒”一声,车门解锁。
“再想想。”
贺吟怀给她思考的时间,像是在等她回应,又像是在等她回眸多看他一眼。
穆青晚杏色的眼眸望着窗外的景色,抿唇不语。
其实她心里十分地清楚,无论贺吟怀给她多少次机会,或者是多长的时间,她的答案始终不会改变。
除非这个改变发生了变数,不得不迫使她接受这段联姻,否则她的答案始终不会改变。
穆青晚纤长的手指扳开把手,黑色的车门打开,她提着长长的流光亮片裙尾下车,头也不回地刷门禁进入单元楼。
额前的乌黑碎发遮掩住眼底的黯然,冷白的指骨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整颗心隐隐地刺痛。
回到小窝,穆青晚身心疲惫地倒在舒软的沙发上,目中无神地盯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
一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需要她进行消化。
比如说,公司地下车库里的穆家保镖,在她拒绝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