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泠有点失眠。她索性坐到桌前,拿起纸笔给家人写信,时不时望望窗外,看好友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她就见一个墨衣少年,把雨瞳送到了依莲院门口。
“潼潼,刚才那个,是你说的冷月派弟子吗?”
仙月雨瞳点点头:“你还没睡呀?”
“我给爷爷写信呢。”夏泠搁下笔,把方才写完的信叠成纸鸢,送出窗外,“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韶玦祎。”
“好有风度啊,晚上把你送到依莲院门口。”夏泠揶揄道。
“确实。不过,”仙月雨瞳话锋一转,“你知道吧?第一回见到他时,他推门而入,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名字都不和我说一声,直接就问我为什么闯圣月宫,语气还是命令式的。那件事特没风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夏泠捧腹,“看来第一印象不咋地嘛。那你们现在为什么变成了朋友?”
“机……缘巧合?”
也谈不上朋友,毕竟韶玦祎挺疏离的,她看不透。
相较之下,夏泠和南宫旭还像朋友多点。至少,她现在对他俩不再那么戒备了。
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到后半夜,两个人都越聊越精神,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虽然聊的不是什么正事。仙月雨瞳一晚没睡,第二天犯困,干活时强忍着不打哈欠;熬到晚上,她对夏泠说:“我先眯一会儿,你过会儿把我叫起来,我跟那两个弟子约好了,不能食言。”
夏泠一边应着,一边也忍不住打哈欠。
最后两个人居然都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沉。那天,雨瞳就没去小树林练术法,放了韶玦祎的鸽子。
韶玦祎什么时候被人放过鸽子?迄今为止,只有别人等他,哪有他等别人的份?
所以……
次日雨瞳起了个大早,睡眼惺忪,洗漱完了还迷迷糊糊。她随意地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准备出发去厨房,刚走出依莲院没多远,就不知被谁霸道地揪住了衣领。
“干嘛?谁这么无聊?”仙月雨瞳没好气道。
刚说完,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她记得韶玦祎好像说过,揪人衣领的必是厉鬼无疑。难道……?!
她猛地回过头去。结果,映入眼帘的是韶玦祎的俊颜:“放我鸽子?”
“你——”仙月雨瞳头脑一下子清醒了,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吓我一跳,跟我讲银星湖边有鬼,刚才被你揪住衣领,我差点以为自己被鬼袭击了。”
他勾唇一笑,显然诡计得逞,但还是耐心解释了一下:“星尘之地中,大多鬼魅是不伤人的——除了死后带有怨念的魂魄变成的厉鬼。放心,我们周围没有。”
仙月雨瞳松了口气,想起他是因为她昨晚没去练术法,才过来找她的。于是诚恳道歉:“我昨晚真的太累了,本来想眯一会儿就去找你,没想到睡着了……对不起哈。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韶玦祎想了想,忆起她不同于他和南宫旭,尚未结丹,会饿也会困;倒是他不够细心,把这茬忘到了脑后。于是道:“无妨。”
仙月雨瞳掰着手指,算了算:“今天是不是南宫旭历练回来的日子?”
“他们昨晚提前回来了,但南宫旭病倒了。”
“病倒了?”仙月雨瞳一惊,随即感到有些愧疚,“也对……他之前不眠不休陪我练了这么久术法,再加上碧岩峰的高强度历练,不累垮才怪。”
说到这儿,另一个疑团在她脑中升起:那,韶玦祎不也每天陪她练术法吗?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困意也没有?是因为他修为比南宫旭高吗?
不去想了,这不是重点。仙月雨瞳便将思绪甩出脑海,又问道:“你中午有空吗?要不我们去看看他?”
“好。”
好不容易干完一上午的活,饿得半死的仙月雨瞳一头扎进厨房,风卷残云、不顾形象地消灭了午饭,而后匆匆跑去找韶玦祎。两人汇合后,一并朝碧岩峰方向而去。
南宫旭卧在榻上,阖眸休息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忍不住支起身子往窗外看,发现来的两个人他认识。
“妹子,韶兄,你俩咋来了?”他又惊讶又开心,一边发烧一边不忘嘴贫,“你们过来看我,我病都好的快了。”
仙月雨瞳将给他带的药品放在桌上,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发烧,全身酸。”他咕哝道,“不过呢,倒也不影响我跟你们掰扯这两天外出的经历。那可真叫一个有趣……”
南宫旭滔滔不绝地讲述近日发生的各种趣事,还添油加醋补了诸多细节,让仙月雨瞳和韶玦祎有种在听故事的错觉。他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如何隔空撂倒了一个鬼降,如何成功保护了受伤的伙伴,又如何带病上阵顺利通过了设置的关卡……
雨瞳暗暗咂舌,觉得南宫旭的话不能全信,毕竟他实在太夸大其词。不过,他发烧还取得最佳成绩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