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那句“咱也算朋友了”,她强行拉近距离。
“听着,如果是他,”韶玦祎语气很冷,像变了个人,“劝他适可而止。”
这句话,是猜测更是试探,点到即止却不说破,懂的自然懂。
仙月雨瞳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啊嘞?我规规矩矩走的传送阵,运气不好可能忘被赤峰主登记了。再说,你看我这个灵力水平,像能搞事情的人吗?”
半真半假的谎言往往最具令人信服的效果。
能不能骗过韶玦祎她不知道,但他若以为她是某些坏蛋安插的内奸,她倒还真不是。
想到这里,又一个谜团在她脑中升起:他关注这个干什么?就算有内奸,也是冷月派高层该担心的事;韶玦祎作为一个内门弟子,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雨瞳半眯起眼,阴阳道:“你好操心哦~”
须臾,他松开她的手腕,她低头一看,锁影咒却还没解。
“你到底想干嘛?”她有点不耐烦,拔高了声音。
“行,且当你进出传送阵未登记;闯圣月宫和傲霜殿,又目的何在?”
“你真想知道?”
“是。”
“……”仙月雨瞳想了想,凑到他耳边,“韶玦祎,我当你朋友才告诉你,你可得替我保密。”
那得看什么事。他勾了勾唇,却也没有说出心里所想:“嗯。”
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委委屈屈地说:“因为我穷。”
“?”韶玦祎明显没想到这个答案。
“没办法,我爱偷东西咯。我无父无母,不会有人照顾我保护我,除去自己,就没人管我死活了,来冷月派也是为了谋生。”雨瞳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给他数,“我偷过厨房的包子,也偷别的值钱的东西,去换沉综币。
“圣月宫,祭司待的地方;傲霜殿,峰主待的地方,肯定有很多值钱的玩意。谁让我这么倒霉,两次都被你撞见。好了,实话告诉你了,我不是坏人,但也算不上好人,你爱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吧,反正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哥,从来没尝过挨饿受冻的滋味。”
她怀疑自己会在他心里形象大打折扣,但不要紧,能打消他疑虑便好。这番话很机智,她知他也父母双亡,通过相似的经历,获取他的理解;且没给自己找高尚的理由,听起来更真实。随后,又给他扣上贵公子的帽子,让他难以在道德上审判她。
抬眸,本以为会看见他碧瞳中的厌恶,未曾想他开口,说的却是:“……我没有看不起你。”
仙月雨瞳有些讶异。两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她先打破了沉默,俏皮一笑:“啊哈,谢谢啊。这匣子我就拿走咯,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嘿嘿嘿~”
气氛重新回到轻松,就好像今晚发生的事只是个小插曲,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但双方心知肚明,谁也没完全相信谁。
人与人之间,信任本就难以建立。不必奢求。
“你都不清楚匣子里有什么,拿了不怕出危险?”
她讪笑:“不至于吧……”
但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她只能判断出这是带灵力的物件,却没法搞清当中究竟是不是水元令。就算是,她暂时也不知道如何打开灵锁,何况匣子丢失必引起轩然大波;一计不成,打草惊蛇,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有办法,”他说,“比拿匣子可靠。”
“啊?”仙月雨瞳还一头雾水。
“我们扮成杀手,混进霜如浅的队伍,”韶玦祎言简意赅,“历险途中或许有价值连城的宝物。况且,你不是想去么?”
她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会有这般出格的提议。细想倒也合理,韶玦祎的确是严谨细致、井井有条之人,但井井有条从不等同于循规蹈矩。违反戒律的事,他一件没少干,还总直呼峰主名讳……这人清冷外壳之下,似乎……挺反叛的。
好吧,准确来说是反差感。明明都在违反戒律,别人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他冷静镇定不慌不忙,违反戒律的同时自带出尘气质,让她下意识把他,与自己和南宫旭分成两类人,多了几分距离。
“既然你都这么提议了,为什么不去呢?”雨瞳邪邪一笑,心怀鬼胎地眨了眨眼。
杀手训练危险,她一个人不敢贸然行动;但韶玦祎在,安全系数就高了不少。匣子虽未到手,但雨瞳并不急于一时——先潜入杀手队伍历练一场,了解他们的办事风格和训练特征,再进行合理推测。这样,可靠性还更强些。
两人戴上黑色面纱,悄无声息跟在队伍末尾。霜如浅训练严格,队伍行进中一言不发,纪律严明,雨瞳也不敢和韶玦祎讲话,便东瞅瞅西看看。相比之下,他显得很平静,神情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训练,她把注意力放在观察杀手上,发现他们胸前都别着一枚金色徽章。
记得夏泠描述过,戴金徽章的是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