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在背后挠他一下。可惜冰翎不怕痒,还损她长了双猫爪子,而后,就用锁影咒象征性地锁她几秒钟。
于是雨瞳不乐意地撇撇嘴,等锁影咒解除后,继续为非作歹。如果他一声不吭,又默念一个锁影咒,那就是还没忙完,她会识相收手;如果他说“别闹”,那就是可以闹,她就无所顾忌和他贴贴。
他摒弃拒人千里的疏离,在他这里,她永远是例外。他讨厌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除了她——非但不反感,他甚至乐在其中。
以前练术法,只是规规矩矩地练,一个努力学,一个认真教;而今,练术法成了一种变相的调情。手把手示范的时候,再也不用问“介意扣你手吗”,直接牵就行。练到他满意了,她嘚瑟,要他夸她;他懒得想称赞词,干脆直接捧住她的脸,往唇上一啄,再见证她脸颊飞起两片薄红。
她问他什么感觉,他面不改色地说了三个字:
“……很好亲。”
软软的,就是……很着魔。大概,只有真的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吻她吧。
在平静表面不曾被打破的情况下,他们就和寻常恋人一样,牵手、接吻、拥抱。
此刻,他不是祭司,不是神明,只是第一次爱人的少年。人前的面若冰霜、平日的高冷人设、处事的成熟稳重都悄悄躲起来了,被某种略显青涩的情感掩盖。
仙月雨瞳戳了他一下:“你当真是那个清冷出尘、不染凡俗的白衣祭司嘛?怎么感觉我碰上冒牌货了?”
“语出不敬。”察觉到她在损他,冰翎佯装严肃,换了人称,“看来本宫太惯着你了。”
“哟,要罚我呀?”她俏皮一笑,和他贫,“小女出言不逊,无意冒犯,祭司大人手下留情~”
“罚你把自己的桌子理整齐。”他想了想,说。
雨瞳看看自己的桌子,又看看他的,视觉上产生了强烈的对比。一张堆了各种杂物,一张理得整整齐齐,还真是……天差地别。
“遵命~”
有天夜里又下了雪。开始飘雪花时,两人都还没休息,她穿上毛衣,戴了顶毛茸茸的帽子,站在主殿门口一个劲朝他招手:“玦祎,来看雪!”
雪景里,她一身毛绒,小脸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风裹挟着一片片洁白的翅膀,带向高空,消散地无影无踪。而他,一袭白衣现身于雪夜,君子倾城,宁静高洁。
夜色与雪色交织。雪花不讲章法。他和她也不讲章法。他走近。她转身。他低头。她抬头。正好目光错落。他眼眸倒映她。她眼眸倒映他。他为她系上围巾。她将下半张脸埋进围巾。寒风里相视。走入夜雪。夜雪吞没他们。灯光吞没夜雪。
每一个温馨和悸动的时刻,每一个亲密的时刻,都像极了爱情。
站在他身边,仙月雨瞳闭上眼睛,小声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美好的总是转瞬即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不知道这样的温馨假象,还能维持多久——取决于她袖中那把匕首,还打算蛰伏多久。或许是她逃避,不断把刺杀的时刻延后,不愿去深思。
每每想起“水元令”“刺杀”这些字眼,她只觉得又怕又厌又无可奈何。
“会有未来的。”冰翎道。声音不响,字句却落下的坚定。
“……我怕。”
“不怕。”
她抬头,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着他,近乎恳求:“玦祎……再抱我一下。”
他抬手,和她在风雪里相拥。
她伏在他肩头,注视着雪花飘落在夜幕下,有一瞬的恍惚。又爱又恨是什么感觉,她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他怎么可以那么温柔又那么冷血。
他向她承诺未来,可他知不知道,毁掉她过去的正是他?
“你喜欢冬天,未来,我们还要一起看无数场雪。”冰翎摸了摸她的头。
他在规划未来,她要他还她过去。
又错位了。
玦祎啊……我们不会有未来的。雨瞳苦笑出声。
雪漫天卷地,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