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问道。
邓布利多似乎并不惊讶我会问这个问题,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歉意道:“是我让他去的,我让汉斯帮我去那里调查一些事情——只是我没想到那天食死徒会恰巧在那里发生暴动。”
尽管知道这样有些无礼,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调查什么?”
“你有权知道这个,芙里达。”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但是你要知道,我了解到的并不比你多。更多的……我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
“那凤……”
邓布利多教授旁边的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银质器具忽然发出了尖锐的鸣叫,打断了我要说的话,它的外观看起来有点像德维斯-班斯杂货店柜台上的小型的窥镜,只不过有一圈银色的环绕在上面,环上套着一个小球在不停地转着圈,如同一个简约的地月模型。
正对我的那面墙上挂着许多肖像画,我猜那是霍格沃兹的历任校长。他们本来在或真或假地打着盹,此刻被噪音吵醒后一些人痛苦地捂上了耳朵,其中一个长着银色长卷发的老女巫发出了不满的嘀咕。邓布利多教授边道歉边随意地一挥魔杖,刺耳的声音顿时就停下了。
“这是计时器,只不过记的是从公元前1000年开始的时间,我是在布鲁日的一家店里发现的,店员告诉我它是在金字塔里找到的东西,只要时间发生异常就会报警。但说老实话从我买到它就总是响……”教授语气轻松地解释道,“那么,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沉默地看着面前茶杯里红褐色的液体。
我本来想问凤凰社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但此刻却忽然明白了,它应该是由各界人士组成用来共同对抗神秘人的。不管是碰巧还是故意,邓布利多教授应该不想让我提起那个名字,因为他怀疑——或者说可以肯定,我们今天的对话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在神秘人面前。
“芙里达,你是汉斯的孩子。”我能感觉到邓布利多的视线落在我的头顶,他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但我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
本来还想在他面前极力地隐瞒一切,可教授的这句话却让我有些克制不住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东西,抬起头来冲动地说道:“我做了一件错事。”
其实“错事”这个词太过于轻描淡写了——我犯罪了,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仅仅只为了自己的苟活和私心。
邓布利多教授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从半月型眼镜上方和我对视着,半晌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
“我们都会犯错,孩子。”
到最后他也没有询问我任何关于那天晚上的事,只是在我临走的时候说:“如果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随时欢迎。”
在霍格沃兹上学的五年里,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累过,尽管才开学了不到两天,我却仿佛已经度过了两年那么久。要尽可能地躲着红领带,还要对斯莱特林那帮人装作友好的样子。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和邓布利多的那场谈话,试图从细枝末节里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甚至都抽不出时间去图书馆查关于普威特家族历史和红月的资料。
周三晚上,一想到第二天就要上那个食死徒的黑魔法防御课,我就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而且这还是他任教以来的第一节课,现在整个学校都没人知道他上课会讲些什么。傍晚吃过饭,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沐浴用的东西去浴室洗澡。
今天运气还算不错,级长浴室里空无一人。我蹲下把浴池边上的几个金色水龙头拧开,看着蓝色和紫色的泡泡逐渐柔软地铺满了水面。墙上镶金画框中一头蓝发的海妖没有注意到我,正垂着头若有所思,低低地哼着什么曲子。
天花板的枝型吊灯上,数十根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我用魔杖把它们熄灭了,任由月光从一扇不透明的磨砂玻璃窗外透进来,把充满泡沫的水面映照得更加清冷。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沉进了水里。微烫的水流包裹了我的全身,一时间一些不算陌生的画面闯进了脑海里。
黑暗中我不停地向更深处坠落,眼前也是这样的水面,只不过现在是泡沫遮挡住了视线,而记忆里却是发黑的湖水让我看不清东西,只有几缕光吝啬地透过水面洒下来,却也只是加深了我内心的恐惧。
我梦到过这个场景,不止一次。
我以为我会一直沉没,一直坠落。但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风吹过我的脸颊。
我在水下试图回忆起梦中的情景,直到肺里一点氧气都没有了才浮出水面,在深呼吸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么巧啊,小芙瑞。”南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正坐在浴池边上,冲我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一暑假没见她那头精致的黑色长发剪成了刚过耳的一刀切,蓝灰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带着笑意。
“你真的剪短发了。”我拿过毛巾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