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京城总有种繁华中的落寞感,白天那热闹的烟火气也都在家家户户入睡之时陷入了沉寂。
江上还划有几艘,是夜巡的人,他们漫无目的的在江上漂着,只等着天亮之时才离开。
温孔安到的比较早,还未到子时,陆加竫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揽月楼此时并没有亮起灯。
守在揽月楼的侍从认得温孔安,因着陆加竫早就派人来传过话,他们一见到温孔安就把她请了进去。
“温小姐,里面请。”
揽月楼依旧是温孔安能够感受到温馨的一个地方,二哥哥没来,她也无事,就在揽月楼里四处逛逛。
外头的月色透过纱窗照在露台上,影子随着纱布的摆动而随意变换,向上看去,温孔安看到了二哥哥的披衣落在椅上。
她走过去将披衣收起,抬头时正好对着外头的景色。
那地方她十分熟悉,是之前每次来找二哥哥时她站着的地方。
回忆猛的涌上心头,她瞳孔微震,一股陌生的感觉在她心里滋生。
那日在竹园,二哥哥似是染了风寒,难道……
“媏媏。”
熟悉的声音响起,温孔安受了惊吓随意将披衣拢在怀里,她有些尴尬的整理头发,心里责怪着自己为何会想到那些。
她怎么敢呢,怎么会想着二哥哥会在露台看着自己一夜,二哥哥明明那么忙……
陆加竫似是看出了她的囧意,他看到温孔安手中拿着他的披衣,他看了看她,又看向露台的方向,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会心一笑,那笑就像是雪山上的一朵妖艳惑众的花,夺人心魄。
温孔安看到,随意将披衣丢在椅上,轻咳一声,朝着陆加竫走去,“二哥哥你来啦。”
“嗯。”
陆加竫脱下披衣交给守在一旁的陈策,陈策看到了陆加竫赶人的眼神,授意退下。
陆加竫坐下,茶桌上的炭火早就被侍从准备好,他将茶壶放在炭火上,等着水开。
温孔安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二哥哥煮茶,等着他同自己讲话。
可是等了好久,他还在做自己的事情,像是故意等她开口一样。
温孔安无奈,只得开口。
“二哥哥叫我来有何事?”
陆加竫将茶叶放在杯中,茶叶随着滚水的倒入上下沉浮,他将茶杯推到温孔安面前,眼里满是探究。
“今日,我在朝廷上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温孔安顺着陆加竫的话说着,她拿起茶杯细细品尝,她是极爱喝二哥哥的茶的,而且每次二哥哥喝的茶都是不一样的,都是当季的新茶。
陆加竫一副很是不愿谈起那件事的模样,他停顿了半宿,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些怨气。
“北宣国与桓国打仗许不见益处,不久后要派使臣前来议和。”
温孔安继续听着,感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也不知二哥哥为何会不开心。
陆加竫道:“这次北宣国的使臣是他们的二皇子殿下,此次前来,是来求娶桓国的公主和亲的。”
“父皇不愿自己的女儿前去和亲,温丞相推荐了你。”
说完,陆加竫抬眉,想要看看她会是什么表情,可温孔安依旧沉浸在品到好茶的喜悦中,没有任何的惊色。
“媏媏不怕吗?会被父皇派去北宣和亲?”
温孔安平静地摇摇头,“丞相最终都会找一个有势力的人让我去结亲,不管在哪都是一样的,在京城逃不了,在北宣我或许能够自由一点。”
陆加竫听到她说的话,突然沉下了脸,如同冰山,叫人发抖。
“媏媏没有心仪之人?愿这么被丞相摆布?”
温孔安心中一颤,杯中的茶水洒了些许在桌上。
心仪之人?他便坐在自己面前,可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这份心意何必要说出来叫两个人都难堪。
“没有……”她说的是没有心仪之人。
周身的温度似是又降低了些,温孔安拢了拢衣裳,她眼睫煽的快了些,这些全都被陆加竫看在眼里。
他也不拆穿她,反正京城到北宣路途遥远,保不准这路上就遇到些胆大的劫匪。
比如……他。
陆加竫也不逗她了,今日叫温孔安来也是有正事要与她商量。
“仲伯式的事情你先不用去管。”
“为什么?”
陆加竫见温孔安坐好了等着听他说话,他也认真了许多。
“佳春坊是我手下的,只有一个玉娘背叛了我,投奔了仲伯丘。”
温孔安倒是没想到佳春坊竟然是二哥哥名下的,她不由惊叹。
“那些娼妓是仲伯式为了保密才杀人灭口的,留玉娘是因为想要继续利用玉娘来获取情报,那日仲伯丘故意引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