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净世聂氏上下都不约而同地探身出来观看,清河城里大街小巷的人们仰头望着漫天的花灯,兴高采烈地纷纷议论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又不是上元节干嘛放这么多花灯?”“这些灯都是不净世放的,喏,你们看,最大最亮的那个灯上面还画着不净世聂家的图腾呢!”“不净世聂家刚才打跑了巫贼,当然要放灯庆贺,你们看,聂氏宗主和夷陵老祖在上面。”“夷陵老祖?我听说夷陵老祖长得凶神恶煞,可看上面这人长相,挺好看的!他是夷陵老祖吗?”魏婴看着下面这些人一笑,对聂怀桑说:“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希望有一天能站在天下最高的山峰上,俯瞰山川河流,观赏千山万水。’明日我就带你一起出游如何?”聂怀桑疑惑地看着魏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和刚才听到的话是不是梦境。他心里明白,虽然自己和魏婴年少时便在云深不知处相识,一起听学,一起喝酒玩闹,一起下河摸鱼上山偷鸡,但无论自己再怎样和魏婴称兄道弟,也总感觉自带英雄光环一身侠义傲骨的魏兄对他来说却似乎总有一种需要他踮起脚来仰望的感觉。
“聂兄,在想什么?”半天没听见聂怀桑说话的魏婴关切地问道:“是不是累了?你这个体质啊!站久了确实会累,要不,我们坐着看如何?”“坐着看?”聂怀桑疑惑地看着魏婴,“这剑如何能坐?”魏婴笑了:“当然不会让你坐在剑上了。”只见魏婴默念心诀右手食中两指一指聂怀桑脚下的随便剑,一道红光闪烁后聂怀桑发现,自己和魏婴已经站在一张又宽又长的椅子上。魏婴一手扶住聂怀桑说:“坐吧。”然后自己也随之坐了下来:“舒服多了吧!”聂怀桑看着魏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魏婴抿嘴一笑:“干吗这么看着我呀?是不是特别崇拜我呀?”“嗯!魏兄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让我不敢相信,恍如梦境一般。”聂怀桑老老实实地说。“不必多虑啊!我们会一直都这么好,你放心。”魏婴安慰道。一句话竟勾起聂怀桑无限伤感:“魏兄,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在云深不知处听学认识以来,我曾经多么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长大,永远像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一样,可是世事多变,大哥突然离世,我失去了大哥的庇护只能逼迫自己长大,年少时的时光一去不复返,那些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欢乐日子,只能藏在心里作为回忆偶尔抚慰一下心灵。”魏婴侧脸看着珠泪涟涟的聂怀桑,心里一阵酸楚,伸手掏出蓝湛送给他的丝绢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珠,深情地安慰道:“我知道,自大哥赤峰尊走了以后,你再没有过一个轻松快乐开心的日子,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像你大哥一样保护你、照顾你,让你重拾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聂怀桑感动得泪光闪烁,也激动地说:“魏兄,你也放心,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软弱无能,我现在分得清哪些是奸佞小人,哪些是为非作歹的恶人,从今以后我看护你,再也不会让奸佞小人算计你,再也不会让恶人陷害你。”魏婴点头,两人深情地拥抱在一起。
聂怀桑在心里默默道:“当年我没能守护好大哥,但今后我一定要看护好你。”“哦,对了,之前给你烧热水的那个侍从,他是什么情况,你对他有了解吗?”魏婴起身突然想起似的问道。“你是说那个阿石吧,他是个孤儿,姓江,和你们云梦江氏应是一个宗族,云梦人氏,他爹是我大哥的一个徒弟,二十一年前温晁血洗莲花坞时,逃出来投奔我大哥的,非要弃剑跟我大哥学刀,认为刀道霸气。十六年前,不对,都又过了两年多了,应该是十八年前了,那日金光善组织仙门百家在不夜天誓师大会剿杀你时,他爹死在不夜天,那年他五岁,第二年他娘也死了,临死前把他托付给大哥。”“难怪了。”魏婴自语道。聂怀桑转过脸疑惑地问:“难怪什么?魏兄怎么突然问起他?”魏婴一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别在意。你看这些花灯,能联想到什么?”“联想到我们年少时,家里有大哥撑着,身边有魏兄挡着,每天都是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聂怀桑说着又流下泪来。魏婴揽着他的肩膀不住地安慰。忽然问:“聂兄,你有没有想过要复活大哥呢?”“复活大哥?他死得那么惨,魂魄无法离体以致被分尸碎魂怨气冲天,即使后来找回尸身也是难消冲天怨气,就是复活了,只怕也是另一个比温宁还厉害的修罗魔尊,而并非我大哥赤峰尊。他生前就是不愿意被人所控,才落得如此下场。所以,我誓为大哥报仇雪恨,以便消解他心中怨气,宁愿让他入土为安,以求大哥能够安心早日轮回转世。”魏婴欣慰地点点头,看着聂怀桑:“聂兄,你并非如外界所说的那么不堪,你实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看待事情更加通透更有主见。”
夜色渐浓,繁星闪烁,月光如洗,花灯焕彩。聂怀桑不禁如梦如醉般昏昏欲睡,他靠在魏婴的肩膀上慢慢闭起眼睛安馨地发出睡眠般的呼吸声,魏婴抱起他翩然落地。当他把熟睡的聂怀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刚转身,温宁传来音讯:我们已跟踪巫族王爷到了岐山,他们都在疗伤,暂时没有动作;晓星尘也传来声音:魏公子,我一定要弥补之前在巫郡犯下的过失,决定利用巫人看不见魂体的便利,进入到他们内部,我已经见到了巫王和蜚母,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