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车慢停下来,停在了路边。
一个跨步坐后座来,腿岔着靠着,一只胳膊横搭在杏儿车座后,歪头睨着她半天不吭声。
晓得她这时候能把自己招来定有她的小心思,也多半不离裴卿知,可真当如此,如意心上自是不舒服。我这「当牛做马」为他人做嫁衣裳?……算了,谁叫我先侵犯了她,欠她的。
如意没刚儿那么殷勤了,可搭在杏儿车座后的手抬起轻轻摸她的发,模样轻佻吧,眼底还是多浓的宠溺,
「当牛做马是只为你,这牵扯着旁人的……」眼看扭头一直别扭望着窗外的杏儿要任性下车了,如意起身一拉她胳膊将杏儿扯回来扎实抱怀里,低头指着她鼻子,「别没良心,听我把话说完,就问你,把事儿打听全了,有没有胆儿复这个仇。」
杏儿怔着了,复仇?裴卿知果然是被人害……她望向一边,明明还在惶惑,可嘴里已经说话了,「当然复仇……」
杏儿这模样是可爱的,脑子和嘴巴不一致的样子,很可爱。
而且只一会儿,她想清楚了,看向如意。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着,她拿主意地些许狠气儿说,「害他的,我都不放过!」如意向下狠吻住了她的唇。
杏儿竟没推,而是单手抬起掌住了他后脑勺,一心一意与他吻,
分开,如意红透了唇一些恶狠狠,「我真不喜欢你为了他和我妥协,甚至献媚!」不喜欢?看看你手放哪儿去了!
杏儿看来在「利用人」方面是「天生的会用」,你看看她一出来主动叫上如意,因为她晓得她「用得着」他,哪怕牺牲些什么,冯家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她还是遗着了。
「怎么回事,你说呀!」她蜷起了腿,任由如意的手,却抓住他胳膊的手焦急地一推,她的「牺牲」要有回报!
如意手停了,脸埋在了她热乎乎的颈项里,再恨又如何,抽不出手的是你,骂不出口的也是你,不如尽力如她愿的同时,自己也尽量不要吃亏……
都跟她讲了,包括凶手可能是「冯家人」,也可能不是「冯家人」而是外人「借力打力」,
杏儿被折腾死了,可你看她水润润的双眸里怨怒一刻不歇呢,说明她听得清清楚楚,火气,也是一直在线的。
而这又「被迫」又「不得不沉浸」还得「生着气」的模样,晓得多爱人!
如意不停亲她怨怪的眸子,又急又小声,「杏儿,算清楚有几个仇人没,」
她真环着他脖子翘起指头算,「冯晴,冯祁,程飞幼,」
她说一个名字,如意幢她一下。
「还有呢,」
「冯鲜。」
「宝贝,蛇打七寸,那你想清楚先向谁亮剑没?」
「冯鲜。」
刚才她说「冯鲜」名字的时候,如意太舒服了,舒服得神魂往上飘,没注意杏儿的口气些许咬牙;这次,听清楚了,抬起头看她,一团滟潋的红云里,杏儿水汪汪地确实在咬唇,可也不见得是为「冯鲜」这个名字,也许是他挵的。
如意亲一口她再问,「为什么是他,说了,不见得是他的意思。」
杏儿却把脸侧去一边,嘴还咬上指头,模模糊糊说「他关儿最大……」
如意这才放心追着去亲她,「哟,你真挺狠心,擒贼先擒王啊,」
哪里晓得杏儿是狠心,她这才不叫「擒贼先擒王」,她这叫「公报私仇」!冯鲜在她这里根本没什么错与对,没错儿,她按也要给他按个「错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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