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多不方便哪。”
厨娘热情的拉着聂天枢坐下。
招呼帮厨的小子端早饭过来。
语气热络的道:
“您听我的,今儿个散值直接来这边儿,我把饭打在食盒儿里,您带回去直接热一热就是。”
“这,还能带回去么?”
聂天枢忍不住有些诧异。
没听说过这免费的公家食堂。
还能吃不了兜着走的。
“您这份儿没吃,自然可以带回去了,这都是咱们这儿约定成俗的事儿。”
厨娘不以为意。
难得遇到个能说的上话儿的新人。
自然不吝表现自己的消息灵通。
凑到跟前。
声音略微压低了些八卦道:
“况且这有什么,咱们府衙的伙食好,吃的都是一般人家舍不得吃好东西。就你们那承事厅的鲁书吏,家里人口多,上面有父母,底下娘子还生了五个孩子,家里又养着一个娘家的混账小舅子。每次来吃饭都只吃一半儿,把省下的半份儿打在食盒儿里带回去,给家里头人吃呢。”
“额,是么。”
聂天枢不知道对方口中的鲁书吏是哪一位。
但是光天化日的。
听对方这样背后说人不免还是有些别扭。
只得一边客气的应付着。
一边低头加快速度吃着手里的香豆糯米甜饼。
以躲避对方的谈话热情。
等回到官房的时候。
刚好是辰时二刻。
路过瞥了一眼顶头上司阿克占的官房。
门还未开。
显然对方还在议事厅那边开会。
让茶童儿打了水,聂天枢将棉布帕子沾湿。
把屋里的书案桌椅都擦干净。
便从架子上找出编号最前的账目钱粮清册。
自觉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些能在府衙盘账的积年老吏们,本事自然都是不差的。
聂天枢可不想刚来就出错儿。
让人看了笑话。
将账本上的汉字数额,都一一誊写在草稿纸上。
换成更方便熟悉的阿拉伯数字。
列竖式算了算。
除了扬州报上来的账目含糊不清之外,其他的清册每本儿数额都对的上。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就这么把草稿交给顶头上司。
阿克占也不会有时间听自己长篇大论。
作为一个好的下属,给领导看的东西。
永远都应该更直观。
更简洁,更清晰明了才对。
相比于这样的厚厚的一沓账目。
显然。
表格才是最一目了然的。
......
“不错不错,聂先生这个表格的法子好。”
官房里。
阿克占放下手里的表格陈条。
忍不住哈哈一笑赞道:
“瞧着就一目了然,可省了本官不少的看账功夫。”
他笑的畅快。
眼下那道长长的伤疤也随着笑意不自觉的抽动起来。
原本阿克占虽然听命任用了聂天枢。
但内心还是更看中原本的齐主事的。
毕竟,这位聂先生的本事,虽然被十三阿哥看中,但到底是个女子,一起共事总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此刻。
见这清晰明了的表格账目。
心里对这位新手下倒是多了那么一丝认同。
“那扬州的这份儿账目有些含糊不清,要不要专门列出来,卑职觉得这里面有贪腐。”
既然要在府衙做事。
聂天枢很快便进入了角色。
在称呼上做了改变。
见阿克占没有问起自己在表格上特意标注的扬州。
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必了。咱们做下属的,最重要的是把东西清晰明了的展示给贝勒爷,但是千万不要去随意评判,尤其不要轻易的下贪腐的结论。”
阿克占摆了摆手。
否决了聂天枢的提议。
见她眼神懵懂。
显然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
便耐下性子解释道:
“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理帐,清查账目。”
“那清查谁?”
“额,地方赈灾的官员吧。”
聂天枢犹豫了一下。
有些不确定的道。
“这就对了。所以平时说话办事更要足够谨慎。赈灾本就是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