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时的第一反应是报警。
然而当她从恐惧中惊醒过来后,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把警察引进来,因为这明显是那位黑色夹克的作品,得要掂量掂量后果。
被害人她认识,是那天来安装监控的人之一。
而且家里的柜子、储物箱,甚至沙发底下都被翻乱过,像是有人在焦急地寻找什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谁也没想到,杀手和小个子在她家相遇了,小个子也许来窃东西,而杀手有两种情况:翻东西或者杀人。
羽时打了个寒噤。
大概率昨天黑色夹克是来杀她的,结果碰上了窃贼,不得不让小个子成了替死鬼。
羽时关上那扇打开的窗户,窗台上果然有人的脚印。她昨天睡得也太死了,既没被叫醒,也没被冻醒……那听觉敏感的豆丁呢,也没有感觉吗?
羽时在家里各处边找边喊,结果并没有豆丁的影子。
难不成,黑色夹克是来偷狗的?
羽时的脑袋很混乱,她想不通,杀手为什么能这么轻松锁定她家,还对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样一来,家就像是没有门的旅馆一样,随便杀手进进出出。
她霎时间涌上一股强烈的恨意,对杀手的,也是对自己的。浓郁的恨将她禁锢,恨不得和杀手来个鱼死网破:他进局子,她被杀掉。
羽时站在窗前,发呆起来,牙齿啃咬着手指甲。
可她还有陆琮。
陆琮今晚就要回来了,若是她把现场交给警察,那陆琮该去哪,他会不会有危险?
羽时出奇地不相信警方。她谁也不信,她只信陆琮。
“小时小姐,我回来啦!”
陆琮披星戴月匆匆赶回家,在玄关放下行李,等着羽时过来拥抱她,结果并没有见到人。
正在他迟疑的档口,身后的门又打开了,羽时鼻头冻得通红,睫毛上也结了点点冰雪,像是在外面待了很久才回来。陆琮脱了鞋,给羽时让出地方。
陆琮挠挠头:“你今天下班这么晚啊。”
羽时:“是啊,我们店里有活动,所以下班晚了些。”
“你这几天怎么样?”陆琮问,“家里好干净,你一定废了很大功夫吧!”
“还好,你不在我就没有事干。”
陆琮眼睛笑出弯弯的月牙。
“我这么重要啊,小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结果膀子上立马挨了一巴掌。
“这是跟你学的,”羽时哼了一声,“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嗯,我也有点无聊,但是有小时的某信,就有意思多了……不过今天给你发的某信,到现在还没回。”
“不是说店里有活动吗,不分高峰期和平淡期,今天太忙了,所以没时间看,抱歉。”
陆琮皱眉:“不要总说抱歉、对不起之类的,不然显得我们像两个合租的室友。”他随即环视一圈,又问道:“咦,豆丁呢,怎么没来迎接我?”
羽时垂下微颤的睫毛:“送去小狗训练营了,多和其他狗狗一起玩耍,它应该会更高兴的。”
“好吧,”陆琮抱住羽时,紧紧的,“几天不见好想你啊,我不在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吗。”
羽时回抱过去,搭在肩膀的脸上却没什么笑意,一滴眼泪欲出不出,欲掉不掉,苦话都憋在了肚子里。
“我也很想你。”她说。
但过了几天,还是有两个穿警务大衣的人过来敲门。是两个年轻人,都穿得鼓囊囊的,其中一个白净的携着笔记本,另一个则更稳重些,皮肤黝黑。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白嫩嫩的小警察举起证件,“我们来排查符合条件的住户。”
羽时反应了几秒,才慢吞吞地把门打开。一股寒气随着两位警官冲进来,让有点惶惶的羽时瞬间清醒。
“你们坐。”
羽时指指沙发,又急匆匆地去泡了些茶水,不过她手上虽然做着这些事,但其实心不在焉。倒热水的时候,还被热水烫伤了手。
更有经验的那位民警想拦下她,客气道:“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我们很快就走了,直接进行问询吧。”
羽时背部紧绷,没有搭话。结果还是拿了一壶水来,为两人各沏了一杯,寒暄几句,才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失踪,所以我们来调查周围住户的信息——这个人之前来过这里吗。”
羽时装装模作样道:“是谁?”
稳重的民警举起一张照片说:“是东方安防的员工,叫陈正民,经常外出给顾客安装或者检修设备。他于五天前失踪了,公司查到他几天旷工,却联系不上他。”
这正是那个小个子,原来他叫陈正民。
“是,我见过他,当时他和另一个人来我家安监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