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上,迎面吹来的是腥咸的海风。
或许是因为不适应海浪的颠簸,天蒙蒙亮,她就没了睡意。
坐在舷窗前,樊清静静的看着天边最后一点夜幕缓缓褪去,直到天上星子彻底隐去了光芒,才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走出船舱,困意被海风吹远。
天边,晨光熹微。
倚在栏杆上,樊清吐了口浊气。
眯了眯眼,眺望远方,天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红霞,稀薄的云朵缓缓从天际飘过,点缀这无边的苍穹。
“早啊小姐。”
身边路过了一个船员,看样子刚刚从驾驶室换班出来,见她一个人在这,便热情的跟她打了招呼。
“早。”
樊清朝他笑笑。
褪下了在玄武国繁复的打扮,少女竖着松散的马尾,几缕碎发随风微扬,宽松的T盖到大腿,露出来的腿部纤细匀称,肌肉线条也十分流畅,微微侧着身,一缕朝晕映照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的侧脸。
如果她不说,或许没人知道她曾是暗影组织的首席刺客。
“今天天气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下午就能到斯坦国了。”
“是吗,那挺好。”
慵懒的扶着栏杆,看着天边愈发艳红的朝曦,樊清扯唇笑了笑。
不出意外一般就会发生意外。
乌云盖顶,狂风卷席,原本还风平浪静的海面瞬间被笼上了一层黑雾。
豆大的雨点不要命般的砸下,看着舷窗外糊成一片的景象,樊清坐在床上,手边的书瞬间也没了兴趣。
因为风暴实在太大,他们被迫在一座小岛靠了岸。
听船员说,最近这片海域会有一场风暴潮,时间不短,可能这几天都没法出海。
樊清也只能任命的暂时在岛上落脚。
等找好旅店,一通忙活之后,天也不早了。
稀里糊涂的就过完了一天,看着微沉的太阳,樊清长叹一口气,倒在了阳台的椅子上。
她找的旅店正对街道,而这个点正好是饭点,街上行人来往,满街的人间烟火气。
摸了摸有些瘪下去的肚皮,思考了片刻,樊清起身出门。
和向古的玄武国不同,这里就像是樊清原本世界的一个缩影。
看的满街的吃的喝的玩的,樊清老泪纵横。
这种回家的感觉真的太太太太棒了!!!
“嗨,靓女,要不要来碗牛杂啊?”
揣着一堆熟悉又陌生的小玩意,樊清路过一个牛杂摊。
侧头望了一眼,看着锅中咕嘟咕嘟冒泡的牛杂,她咽了口口水。
樊清在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广州舍友,把她老家的小吃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有事没事就喜欢跟她安利,但因为空间与时间限制,她到死都没吃上过一回正宗的。
看了一眼手中还没有吃完的炒面,犹豫了半秒,她走向了那个摊子。
“来一碗吧。”
“好嘞靓女。”
年轻的摊主动作十分熟练,很快就给她装了满满一碗。看着青年用真气操控剪刀为她切牛杂,樊清没忍住夸赞了起来。
“嘿嘿,小意思啦,靓女你的牛杂。”
青年被樊清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将牛杂递给了她。
然而,就当樊清伸手接过的那一刹,她不经意的抬头扫了一眼青年,微微一愣。
青年身着普通白色的卫衣,扎着一个小辫,乍一看还有些小丑,但让樊清怔愣的,是他眼窝下的那一圈青黑。
在神锻国的记忆一闪而过。
“靓女?”
青年疑惑的嗓音拉回了她的神智。
“……啊。”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樊清有些慌乱的接过了牛杂。
“你……”
樊清眯了眯眼。
“嗯?”
青年挑着眉,黑色的瞳孔亮亮的。
“我们……”
是不是见过。
看着青年一脸无辜的样子,和樊清记忆里那个缝伤口都不哼一声的少年产生了些许偏差。
“……算了,没事。”
樊清走了几步离开牛杂摊子,怎么想怎么不对,她回了回头,却又恰巧和青年对上了目光。
猛地一个激灵,她赶忙收回视线,加快步伐离开了。
站在牛杂摊旁,伍六七望着樊清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摸了摸下巴,他沉声道:“大宝……”
车摊下,一抹蓝色动了动。
“你说刚刚那个靓女……是不是喜欢上我啦!”
车摊剧烈摇晃了几下,下一秒,一只满脸锅灰的蓝羽鸡从车摊中钻出。
“食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