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系统给她的地图，樊清累死累活地跑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指定的祭坛。
祭坛位于渊魔山山顶，人迹罕至，寸草不生。恰巧夕阳垂暮，最后一缕余晖斜射在祭坛上，像是光明留给人间最后一抹恩赐，但更像是警告。
绛紫同绀蓝在天边交织，云气翻腾，状貌可怖，嶙峋的山石被夕阳勾勒成墨黑的剪影，似猛兽奇鬼，更似古书中描绘的阿鼻地狱。
山风起，丝丝缕缕的攀上樊清的身体，没忍住打了个寒噤，樊清下意识便摩挲了一番自己的小臂。
若不是系统的任务，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是赶紧干完赶紧走吧。
绕着祭坛走了一圈，大致了解了阵型，樊清从包中掏出神杖，走近了祭坛的中心。
祭坛中心有一块突出的岩石，通身漆黑，樊清抚摸着石头上的纹路，循着纹路，找到了一个凹陷的卡槽。
手握神杖，樊清抬起手，将它卡了进去。
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神杖和祭坛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
山顶风大，呼啸的山风将樊清的衣袂吹得飘摇不止，拢了拢眼前被吹散的发丝，樊清绑了个高马尾，露出一截纤细柔白的脖颈。
转回身，她大步朝着祭坛外走去。
从怀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比着自己的手心，樊清眸光冰冷，不带丝毫犹豫的划了上去。
手心传来剧痛，樊清难免皱起了眉。
手心皮开肉绽，鲜血如同洪水般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涌出，顺着小臂一路下滑，汇成了一道狰狞又妖冶的“血河”。
摊开手掌，手心朝下，樊清绕着祭坛走了一圈，让自己的血滴满了整个阵圈。
从系统背包里掏出特效药，倒出一粒塞进嘴里，接着又汇集真气到手心，不多时，樊清手掌上那骇人的伤口便渐渐愈合了。
奶奶的，可真疼的啊。
要不是有特效药，像她这么咔咔放血，迟早交代在这。
空气中弥漫着自己的血味，有些反胃。挥去鼻端萦绕的血腥味，樊清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从袖口滑出几张符箓，二指相夹举在身前。
长吐一口浊气，下一秒，樊清一声大喝，口中念念有词了起来。
方才还胡乱吹刮的山风顷刻间如同有了灵智一般的朝着祭坛卷席而去，祭坛蜿蜒的沟壑逐渐亮起血红的光亮，如同神杖上的火红的纹路，从阵外到阵内，沟壑中的光亮曲折如溪水，飞快地朝着祭坛的中心汇聚。
符箓在指尖翻飞，最后一句术词念完，那澄黄的符箓顷刻燃烧，以手画圈，樊清迅速的将纸灰朝着大阵撒去。
“破——”
然而话音未落，樊清只感觉自己喉间一阵腥甜，下一秒，竟不受控的吐出血来。
胸口震痛不已，樊清脚步微晃，她踉跄的想要站稳，却敌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最终还是脱力倒下。
跌坐在地上，樊清颤抖着捂着剧痛的胸口，她每呼吸一下，心脏便牵动着疼一下，如同被铁链绞紧，痛得她几近昏厥。
但同时，她也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有人在强行破阵。
“真是精彩的表演啊。”
身后传来一道慢条斯理的男声，警觉地转过头，樊清努力对焦着视线，终于和身后的男人对上了目光。
男人一头绿发，蓝围巾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眸子。
“狗……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破的阵，樊清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吗？真是傲慢啊。”
被骂了的男人丝毫不生气，反而眯着眼笑了出来。
男人缓步朝着樊清走近，樊清则死死地盯着他，手中攥着的火云符蓄势待发。
在樊清半步距离处停了下来，绿发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下一秒，男人不咸不淡的嗓音便在头顶响起。
“樊清，前任首席。”
“你想做什么。”樊清冷声打断他。
“做什么？”闻言，男人轻笑了一声，“不做什么。”
“只是想和你重新认识一下。”
缓缓蹲下身，男人同她平视。
在那双血红的瞳仁中，樊清看见了一股滔天的恨意。
樊清有些不解。
他们明明没有见过。
“你应该在十几年前就死了的。”
似乎是看穿了她内心的疑惑，男人勾住了围巾的上摆，徐徐下拉。
在那条围巾的背后，是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
“被我杀死的。”
*
在那个瞬间，樊清脑中闪过了很多很多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