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若需约见她母亲,还是由我出面更为稳妥……就跟她说我是依儿的大学同学。”
几经推演,书哲最终同意静雅同去,但真正的原因是不想静雅候在家里担惊受怕,如坐针毡。
书哲径自去书房整理思绪,静雅一边喝水一边梳理下一项任务的思路。
昨晚回来时已近半夜,他们开门时欢儿已跑下楼梯。听说依儿没事时满心欢喜,但听说子杰守在那里却脸色骤变。得知子杰之前就守在附近,还拿着钥匙开了门,欢儿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知女莫若母,子杰对依儿的情感一直是欢儿心头隐隐的梗。只是子杰也一直在撮合书哲和依儿,大家便都努力不再多想。但显然,子杰这次的表现超出了欢儿的底线——应该说,超出了常人对于义子的理解。
静雅察觉到欢儿的异样,但千头万绪的,一时也没顾得上她。
今天回来后,一家人聚到一起,又多次提到子杰,甚至说到子杰的年龄和家人,但欢儿均置若罔闻,似乎亳无兴致。
若在从前,这么大的信息量,欢儿得粘着他们俩八卦一下午。
可今天却没有,欢儿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但却是个无精打彩、心灰意冷的没事人,就连那个自己还满腹心事的爸爸都察觉到了。
静雅轻轻地敲门,没人应答。又敲了两下,还是没人理。
屋里的灯亮着,静雅轻轻地将门推开一条缝儿,听了一下,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
静雅心下一惊,小心地推门进去。
欢儿伏在桌上,口鼻埋在臂弯里,此刻哭得正凶,肩背一下一下猛烈地耸动。
静雅靠在欢儿身侧,轻抚着欢儿的发丝。目光停留在桌面上,被欢儿压在手臂下的稿纸上只露出一个标题——bye,bye。
欢儿惊慌地直起身,看向静雅时满脸都是泪。她抬起手胡乱地抹了抹眼睛,硬是挤出一脸灿烂的笑。
静雅将她的头拢在怀里,揉搓着她的头发,喃喃地说:
“宝贝女儿,哭吧,使劲儿哭!在妈面前不用撑着,纵是天大的事儿,咱哭够了再说!”
说完,自己也已泪珠扑簌。
透过略显模糊的视线,静雅看着桌上的那张纸,纸上好像写着一首小诗:
bye,bye
你是一道光
不明亮,却醒目
你是一道光
不发热,却温暖
看见你,我欢喜
走近你,却无语
怕声浪无心
惊破静寂里的欢愉
但我不能失语
言语是我的本体
我亦逐光,但不舍自己
我亦竞放,但不怠欢愉
bye,我的光,感谢相遇
bye,我的欢愉,感谢给予
静雅抬手拭去唇边的眼泪,欢儿也趁机转了转头,将眼泪和鼻涕通通蹭到静雅的衣襟上。
“唉,我可真是亲妈,今天回来特地换了件没扣子的衣服……也算好人有好报,不然扣子被你蹭一地,既得找,又得缝!”
欢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用力地捶打着静雅的大腿,顺势又蹭了蹭刚刚笑出来的鼻涕。
“此刻,妈想开瓶香槟庆祝一下,庆祝我家欢儿重获自由!”静雅暖暖地说。
“……为时尚早……自由还在争取中……”欢儿仍有些啜泣。
“有啥好争取的?那不就是一转身,一迈腿的事儿?”静雅搂着欢儿,左右轻晃。
“……我不想转身……我想看着他……倒着走……”
“……倒着走……就像刚刚打电话那样……呃……这个……难度有点大哈?”
“我又不着急……再说……也没几步可倒。”
“哦……也是……从男朋友到朋友,倒一个字就行。”
“连男朋友都不是!”欢儿又捶了静雅一拳。
“哦吼吼!那就更容易了……咱慢慢倒……慢慢倒……那你那诗还给他吗?”
欢儿一听到“诗”字,腾地坐直身子,推开了静雅,一把抓起桌上的稿纸,直接捏成了团。
“这不是给他的……这是写给我自己的……自勉!”欢儿低着头边揉鼻子边说,可鼻音依然很重。
“写得挺好,等会儿给妈抄一份,妈也需要自勉。”静雅倚在桌边,用手指梳理着欢儿蹭乱的刘海。
“妈妈不需要,您当年跟爸爸在一起是情非得已。但我不同,我没有必要接受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我许欢配得上一份心无旁骛的专宠!”
“心无旁骛的专宠!说得太好了!妈特欣赏你这份骄傲!欢儿随妈,拿得起来放得下。就像妈对你爸,全凭他的心意,妈随时可以放手,给他放生。”
“我就是不想步妈的后尘,所以要悬崖勒马,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