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玉佩,仔细打量着四周。
书房不大,架上尽是书,且十分整洁,似常有人来,四周门窗紧闭,皆由外边控制,隐约透着一份瘆人的诡异。
缓缓走到书架前,细细查看架上每一本书册,见其中夹杂着一本书页边角微卷、泛黄的书,抿了抿唇,随手取了下来。
轰然一声,书架开始震动,随后,紧闭的门窗砰然打开……
轻轻放下手中隐藏了机括的书册,缓步走出了书房。
兴许是不曾想到她会这么快破开机关出来,房间外竟无一人把守。
将周遭扫了一眼,心下便有了定夺。
遂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药丸服下,见瓶中已见了底,遂随手扔了出去。
沿着过廊,循着淡淡的月色走去……然而在过了一处庭院后,谭怡已然知道是谁将她‘请’来了。
朱漆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阵阵梨花清香扑面而来。
谭怡微愣,抬脚走了进去。
浅浅月色下,满院梨花洁白胜雪,借夜风清拂,点点飘洒,如雨般簌簌零落着地。
树下铺席支案,青玉杯盏折射微微柔光,似只等佳人赴约而至,便可沐梨花雪雨、赏九天玄月、品人间醇酿。
谭怡俊美的脸上勾勒出笑意,伸手接住数片花瓣,放在鼻尖轻嗅,缕缕花香夹杂隐隐药味儿,扑入鼻端,直达心尖。
走近案几,脱了鞋,盘膝坐下,拿起早已斟满的青玉杯,在鼻尖轻晃,淡淡抿了一口,闭眼细尝,随后才满杯饮下……
然,正待她酒性上来,拿起玉壶斟酒时,才恍然发现,玉壶空空。
心下不悦,遂对着暗夜笑问:“师兄可是觉得折了胳膊的滋味不错,想换只手体会不成?”
“你倒是会享受,你可知这酒乃师傅珍藏多年,现下已快被你饮光了?”磁醇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般飘散而来,带了点点抱怨,又极是宠爱。
谭怡又笑了,这次倒显得有几分得意,她抬头向左前方看去。
最大的一棵梨树下,一红衣男子抱肩斜倚,墨发未曾挽髻而是垂肩落地,发尖与红衣相交于夜风,恣意舞动,朦胧之中,宛如妖孽。
她遂道: “怎地,你舍不得?当初师父可也许了我的,那瑶窖中酒,你我平分。且你又是我兄长,自然得让着我些,几坛子清酒,可别显得你小气了去。”
男人轻笑一声,拍了拍肩上落梨花,走过来在席垫上坐下,指尖灵活的在她额头轻点: “臭丫头,几坛子清酒便让你露了真性情,当真不该!”
看他一眼,谭怡心虚的吐吐舌头道: “师兄何时来的上京?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提前安排,好好招待招待。”
男人凝着谭怡,揶揄道: “你当真舍得破费?”
“额……”谭怡摸了摸瘪瘪的荷包,又想到能配的上这人的排面,赶紧转移话题: “阿九那边如何了?”
男人宠溺的摇了摇头,道: “人安全救出来了,现下便在老宅,过几日等灵女伤势好些了,小兰便护送她们回月族。太子那边,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就算是遇到,也是太子好不好。”谭怡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扔了过去: “对了,你要的东西,给!”
男人抬手接过,看也没看,便又递了回来: “凤灵玉佩是有灵性的,除了主人赠与,否则谁也无法取出里边的东西。”
“这玩意还有灵性?”谭怡吃惊的看着手里的小石头。
男人点点头: “凤灵玉佩是图夕洛氏一族留下来的,有封印在。你不信,也可试试?”
“别了。”谭怡连忙摆手,将玉佩收好,问: “师兄你这次来上京,可有事?”
闻言,男人宠溺地目光划过一抹复杂,随即道: “来寻些药材。”
谭怡了然的点点头,男人又道: “你这次要在上京待多久?”
“嗯,事情差不多办完了,估摸着也就这一两日吧。”
男人拿起桌上玉壶往杯中倒酒,道: “江湖各派不涉朝堂之争,这是百年前武林盟定的规矩。玄庄此次破例涉足北羌皇室,其他门派只怕不会坐视不理。”
“我知道啊,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后患无穷。可老东西拿阿域的性命威胁我,刚好小竹又犯了事,我没得选,只能应下。”
男人皱眉,倒酒的手也顿住,半响才道: “罢了,总归不是杀人,也算还好。”
听到这话,谭怡垂眸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苦笑: “是啊,虽是让太师府吃了苦头,但总归留下了性命。鬼树上的人头,已经够多了。”
闻言,男人优雅从容的神态,终于有了一丝丝皲裂,眸中浸满愧色: “早知如此,当年豁出命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做。”
她伸手握住他手背: “师兄这样,师妹该不安了。”
男人看过来,妖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