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集会时间是七点,两位明天都要按时来。神娜三席,你吃完这一碗再来办公室吧,平子队长,你不是第一次把咖啡洒在文件上,也请喝完再来。”
她说着走了,留下神礼心娜和平子真子面面相觑。
“……七点太早了。”神礼心娜低头,又吞下一口甜丸。
“就是吧。”平子真子坐到她的对面,翘起一条腿,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搭在桌上,侧头看她:“开始桃说规律能带来仪式感,可以让人在在混乱中保持平常心,我才答应说可以。早起可难受了,都过去一年了,是该取消。”
平子真子仰头喝了口咖啡,喊了声“好烫”。
神礼心娜略微抬眼,没说话。她从刚才开始就是一副好似漂在梦中的状态,连装都懒得装。
“你是早起很弱的类型?”平子真子问。
“……有些。”神礼心娜提高音调:“也还好。”
“不用强打精神,按自己步调走就行。”咖啡的热气在袅袅升起,氤氲了视线,平子真子说:“今晚你还要接受不少人的挑战,更不能丢了状态。”
神礼心娜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出来。”平子真子说:“你不是还在想三席的事吧。让你做三席,是我对你实力的肯定。”
“不是这件事。”但神礼心娜总觉得不大好问出口。
“说啦。”平子真子接道:“最烦说话说一半。”
他讲话直接,满是情绪的表露,是没法拒绝的邀请。
“我是想不明白,”神礼心娜弯起唇角,当是笑了笑,“为什么我拒绝挑战,他们会那么不愉快?”
平子真子:“……”
“因为我没能回应他们的要求?是我做错了么?”与其说是在问平子真子,她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用自言自语的音量说话:“但是,我没有要对他们出手的理由。”
“照你这么说,空太也应该拒绝你的挑战?”
神礼心娜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是谁:“他拒绝也没关系吧。”
“然后你就住进集体宿舍?”
神礼心娜完全没法想象集体宿舍什么样,没有接话。
平子真子放下咖啡杯:“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没得到后生气再正常不过。”
神礼心娜的眼睛睁大了些,像是连这再简单不过的道理都要思索一番。外表看上去有女人样了,内心原来还是个小孩啊。
“更不用说这是队规。他们有生气的理由,你也有。”平子真子转了下咖啡杯:“你昨天不就在生朽木白哉的气。”
提到朽木白哉,神礼心娜略微压低眉头:“他不值得我生气。我也不气了。”
“说谎的水平还有待提高。”平子真子在神礼心娜反驳前继续说:“怎么?别人可以生气,你就不能?我是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做的,我从妈妈的子宫里出来后,遇到不爽的事就会生气。”
神礼心娜实在觉得子宫的比喻有趣,弯起眼睛:“但有时候没有生气的必要吧。”
“生气是为了告诉别人你惹到我了,叫蠢货们注意点。对别人宽容所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受伤害的只有自己啊,笨蛋。”平子握着咖啡杯,往桌上敲了敲:“我没见过不会被激怒的人,也没见过心里没恨意的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和这些感情一起活下去,接受自己的所有,懂吗?”
神礼心娜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要说她为什么会在意昨晚的事,一定程度上是不适应集体生活。
她面对敌意的时候不算少,但五番队队员瞪着她时,她却没觉得讨厌,所以才觉得困惑。
还是一副没能消化的样子啊。
平子真子“哈”了口气,说:“这样,下次觉得不爽的时候,你就直接说出来,说‘我生气了’。”
神礼心娜:“……”
“来,先练习一遍。”
平子真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一双金眸虽然不大却叫神礼心娜莫名觉得没法看向其他地方。
她眨了眨眼睛,说:“……我生气了?”
说着却笑了出来。
“还不错。记住,以后出现面对朽木时那种心情,就要先说‘我生气了’。”平子真子起身:“现在,上工去喽。”
让人了解自己、看清眼前不是容易的事,他可没法花一杯咖啡的时间做到,但一步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