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阴之体,凡对你生了妄念之人,都会被迷了心志,做出违背本心之事。”
清焰瞪大了双眼:“他的意思是说,太子对文夫人不轨,是我的原因?!”
“这个就无从得知了。反正今日下朝后,陛下特意留了父亲勤政殿议事。你姐夫觉得事情不妙,便让我赶紧来知会你。”
清焰膛目结舌,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身后站着的忍冬。忍冬整个人都呆住了,良久才回过神,顿时怒从心头起:“胡说八道!难道是我们姑娘拿刀逼着太子那厮去纠缠文夫人的吗?”
清焰震怒过后很快又冷静下来,只听她道:“那日宫宴,太子原是要对我下手的,如果不是我侥幸逃脱,太子可能不会将心思打到文夫人身上。许家与贵妃娘娘应该已知晓事情的始末,再加上太子私自将雪狐裘赠予我,惹恼了他们,所以才有了外祖母寿宴上的那一出。姐姐说的坊间流言,估计就是许家的手笔吧?而这不过是筵席前的开胃小菜罢了。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先在民间挑起对我不利的言论,待舆论沸腾,再借巫祝之手解了太子的禁足。而我,就这么那块无足轻重的垫脚石。”
方隐荧没想到清焰这么快就将一系列事情梳理清楚,面上才刚露出些许赞赏之意,却又被紧追而上的忧虑给压了下去,看来这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让清焰不要出门,是怕上京城内被那大巫蛊惑去的人见了清焰会对她不利。好今细想,就怕你不去惹麻烦,麻烦反而找上门来。
方隐荧越想越心惊,忽又听清焰又对忍冬道:“你去外院问问舅父回了没。”
忍冬正要领命而去,清焰又叫住她:“不用了,舅父若回了,定会派人来传唤我的。”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有人叫她:“表姑娘,老爷让您往春和堂一趟。”
清焰与方隐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担忧。
姐妹俩一同来到外院的春和堂。才一进门,便见方家所有的男丁都在,个个沉默不语,面露忧色。
方淮开门见山道:“朏朏,想必阿荧已将近几日所发生之事讲予你知了,舅父便也不瞒你,今日下朝后,陛下留下了我,问我要你的生辰八字。”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清焰听了方淮的话,心跳仍漏了一拍。
“要我的生辰八字么?”清焰垂眸苦笑,“陛下是想让那巫祝确定我到底是不是至阴之体,然后拿我献祭吗?”
“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况且你到底是不是至阴之体,此事尚未定论……”方淮安慰着清焰,说出的话听着却稍显无力。
清焰抬眸望向厅内的众人,泪光闪烁,“是或不是,不过那巫祝一句话的事罢了,他想我是,我便是,他若不想,我便不是。舅父觉得,用一个孤女的性命换太子复起,这笔买卖可划算?”
方淮沉默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再安慰清焰。
“这么说,陛下要朏朏的八字不过是个幌子,最终结果都一样,是这样吗父亲?”方隐舟霍地站起来,大惊失色。
“不是陛下,是大巫。”说话的是方岁安,声音里透出股浓浓的疲惫。
方隐荧失声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助朏朏逃过一劫了吗?”
方岁安摇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陛下对大巫有所猜忌,不再信任。可那巫祝庙建成近十年,从未听过陛下对大巫有过任何质疑,反而愈加信任。若想让陛下与大巫产生嫌隙,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
方隐舟大声道:“就算如此,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巫祝为所欲为,草菅人命?”
方淮一拍桌子,斥道:“混账!你就这么同你祖父说话的?”
方隐舟悻悻地收了面上的怒色,对着方岁安一揖。方岁安根本没心思理他,挥挥手了事。
“外祖父,陛下到底有什么心魔,能让那大巫拿捏至此?”清焰到底还是问出了她的疑惑。
方岁安与方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良久,方淮才开口讲了这样一段故事。
历帝谢致行的生母冯太后初初只是一名宫婢,巧合之下得了先帝宠幸,母凭子贵,被封了才人。
先帝子嗣众多,谢致行并不受宠。但却他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当时手握玄甲军兵权的容家家主容岳的赏识,并娶了容家三娘容婉卿。
容家助他夺嫡成功,却也真的应了那句——狡兔死,走狗烹。容府一夕之间男丁尽亡,本应封后的容婉卿只得了个妃位,后被幽禁在冷宫,不久后死于一场大火。
“苏贵妃二十多年来荣宠不衰,太子十二岁便能入主东宫,你道为何?”方淮道。
清焰与方隐荧对视一眼,皆摇头。
“他们所得到的一切,全仰仗苏贵妃长了张与容三娘七分相似的脸。”
清焰恍然大悟:“所以,陛下的心魔是死去的容妃?”
方淮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