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他的夫人戴着皇帝赏踢的玉镯招摇过市,而那对镯子,原是皇帝赏给陆秦弓的生辰礼之一。
御赐之物,不可转卖转赠,这是对皇权的藐视。蒋文彦将一切罪责推给了陆秦弓,谢致行便趁机收了他的兵权,又将蒋文彦贬去了南夷。陆秦弓百口莫辩,只能吞了这只死老鼠。
事后他曾找蒋氏对质过,得到的答案却是她从未将镯子赠予任何人,定是蒋文彦夫妻二人趁她不备将镯子拿走的。
再后来,他还没等到复起的那日,便死在了阴雨连绵的五月。
所以这一世他改变了一些事情的走向,是不是也能逃过几个月后的生死大坎,不然那老道送他回来做什么?救小灯豆吗?
一想起清焰,他紧绷的眉头缓缓松弛下来,“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
芙蓉才想退下,忽听见陆秦弓给予的肯定,受宠若惊,“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陆秦弓微微颔首:“下去吧!”
芙蓉又点了几盏灯,才轻手轻脚地退到外面。
雨水渐渐变小,整个院子如蒙了一层薄薄的雾,唯一的一株石榴树被洗涤一新,水滴沿着绿油油的新叶叮叮咚咚往下滴。
陆秦弓伫立在窗边看了许久,久到夜色如山水画上的墨,悄无声息地将宣纸晕染。
风带着朝湿的水气打在他脸上,陆秦弓如梦初醒,他抓过搭在衣勾上的披风,疾步往外走。
“公子,您要出去么?”芙蓉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去喊卫聪来!”陆秦弓言简意赅,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