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又春笑着回答,“新江动力。”
周宁切了一声,“究竟怎么回事,感觉你情绪不高?”
霍又春在好友面前不自觉地放松,所以才露疲态。“累得慌。我赶红眼航班来的,没睡好。白天又听了一整天报告,搞得我昏昏欲睡。至于他呀,罚他站墙角反省错误呢。”
“你训小狗呢?”周宁扑哧笑出声。
霍又春顺嘴接话否认,“哪有。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聊富一宗。咱们聊聊你肚里的龙宝宝。宝宝折腾人吗?”
周宁叹气,“这不是个省心的主儿,这会儿已经开始死命折腾我呢。我跟老宋已经预料到未来升级打怪鸡飞狗跳的日子。”
久别重逢的好友闲聊的时候,南城春风集团园区的体育馆内富董事长和丁剑阁在场上打羽毛球。
富董事长是羽毛球爱好者,每周都会抽空打至少两小时的球。小富总原本是网球爱好者,这几年慢慢放下网球拍捡起羽毛球拍陪父亲打起了羽毛球。他这周向富董事长提名丁剑阁,富董事长琢磨了两天,便与年轻一辈组局打场球。
富春风气喘吁吁,抬起手臂擦汗,“剑阁,你的球技比我家小子强。”
丁剑阁隔着球网说,“我自小跟爷爷一起打羽毛球,比小富总多了几年功夫而已。跟小富总比网球的话,我肯定输一招。”
富春风倒没有过分贬低自家人,他顺着丁剑阁的话,提议说,“小宗跟他媳妇爱网球。你们年轻人可以约起来,不管什么球,动起来,都是好的。”
丁剑阁笑笑,“好,我们以后经常约。”
富春风明显感觉到体力比不从前,挥动着拍子喊儿子,“小宗,接谁电话呢?轮到你上场了。”
富一宗挂断岳父霍大强的电话,弯腰拿了两瓶水递给父亲和丁剑阁。“霍爸爸的电话。我俩聊点荔枝园的事儿。”
富春风又跟丁剑阁解释,“他岳父姓霍。”
丁剑阁对关键人做了些功课。当然不好表露得太明显,他选择性地说,“我知道霍老爷子,老爷子在钓鱼圈小有名气。”
富春风点头,“人无癖,不可交。他霍爸爸爱钓鱼,爱做菜,一辈子的有福之人,也是可交之人。我天生的操劳命,日常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当然工作之余的爱好就是羽毛球。如今年纪上来,体力跟不上你们年轻人咯。”
丁剑阁回答得委婉,“运动要量力而行,过度透支也不是好事。”
富春风借着他的话开始谈生意经,“透支的度,很多人把握不准呢。像前些年,经济政策疯狂扩张的时候,银行追在企业屁股后面放贷款,许多企业一口被塞成了胖子。虚胖之后,才是最要命的。”
丁剑阁明白富董事长的言外之意,他所在的行业比其他制造业更容易大起大落。别的行业在十几年的时间中或许还在向上爬坡,光伏行业已经经历过两轮破产潮。第三轮行业大洗牌或许就在不远的几年里。
因此,他非常认同富董事长的观点,“走一步看十步。我们都是现实主义者,不去制造泡沫,低调发财才是正经事。”
富春风这才给了准话,“剑阁,你经历的经济行业周期比我家小子多,以后靠你多指教他了。”
丁剑阁连忙说,“指教谈不上,我跟小富总相互学习。更主要的是,我要多向您学习。”
富春风用球拍轻轻拍打富一宗的肩膀,说,“先从羽毛球开始。我是你俩的羽毛球教练,今儿指点你们一二。”
富一宗有机会插话,饶有兴味地对丁剑阁说,“我爸在外面是儒商,在家里是严父,在球场上是魔鬼教练。”
果不其然,被经商耽搁的羽毛球教练在场边毫不客气的批评俩人的跑动。清瘦老头的指导,不仅没让丁剑阁感到冒犯,反而增加了一份亲切。场上两位选手的衣衫湿透了两轮后,魔鬼教练才喊停。
丁剑阁瘫坐在凳子上,跟自己的难兄难弟说,“你爸这才有人味。之前认识的那个他,太装了。”
富一宗目送老父亲去更衣室,“这么欣赏老爷子?打包送你了。晚上陪他吃饭的机会让你啦。我光速冲澡后要去赶飞机。”
丁剑阁没站起来,眼皮微抬,问道,“去哪儿?”
富一宗收拾着自己的运动包,说,“坡县。我媳妇去那边开会,我晚上赶过去,明天跟她一起回来。”
丁剑阁顿了一下,竖起大拇指,“二十四小时内往返?牛逼!”
富一宗朝他扬了扬下巴,“上周你给我支的招儿。如果没今天下午的球局,我今早就飞了。”
丁剑阁轻笑,“我哪里知道你们居然这么有热情?你俩都结婚七年了,居然为了几个小时的相聚赶国际长途!”
富一宗没展开解释,挥手拜拜,“一周没见着人,就是想啊。总之,欠你份人情,晚宴我不陪了。”
丁剑阁望着跑步离开的身影,心想跟着年轻的心谈场年轻的恋爱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