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呢?”李武随意问了一句,便拉着他的元宝姑娘进了府。
尚未缓过神的老管家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拾起惊掉的下巴,脚步匆忙的跟上去。
谢阿宝想挣开他的手,无奈这家伙牵得太紧了,紧到她感觉血液都被阻隔在手腕处。
“李武。”她皱眉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娘子?”李武停下来,满目柔情的看着她,唇边笑意难掩。
谢阿宝被这称呼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眉头蹙的更紧了,“别这样叫我。”
李武挑眉:“那……夫人?”
算了……
谢阿宝轻叹一声,动了动被他牵着的手:“松开。”
李武立马换上一副委屈面孔:“不要……舍不得放开娘子。”
谢阿宝:“……”
她只恨自己瞎了眼,这人哪里傻?分明是个人精!
谢阿宝隐忍道:“你捏的我有点疼……”
听她如此说,李武才慌忙收了一点儿劲,但也没全然松开。
拉起来一看,那肤白纤细的手腕已然被勒的泛红。
没想到自己手劲如此之大,他顿觉愧疚,将她的手腕捧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走了……我找不到你。”
谢阿宝默了一瞬。
她不知道她在李武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于她而言,李武仅仅是有恩于她,待日后还了恩情,他们便是再不会相见的过客,虽算不得微不足道,却也是重要不到哪里去。
他还不足以让她为之改变任何决定。
谢阿宝趁他放松抽回手,转移话题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李武眸光滞了滞,略有失落。但很快又露出笑颜,凑近她:“自然是去见咱们兄长呀。”
大约是“见家长”这种事自带一袭紧张氛围,即便谢阿宝心中明了,也依然本能抗拒。
“我不去。”谢阿宝摇着脑袋后退。
“为何?”李武问。
谢阿宝好似炸毛的猫,音量都提高了:“你兄长我为何要见!”
李武道:“你迟早是要见的呀,而且——”
他忽然止住,压低音量靠过去:“你不是来看那方面的病吗?我哥能给你找来渝州最好的大夫,肯定给你治好!”
谢阿宝:“……”
他竟还打算告诉他哥?!
就算这不是真的,她谢阿宝也是要脸的。
她极力劝阻:“你别去……我、我困倦了,能不能先带我去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来得及,我又不会跑。”
李武见她确是满面疲累之色,叹了口气,妥协了:“那好吧。”
管家此时恰好赶上二人,李武令他收拾一间屋子安顿谢阿宝,又与她“依依惜别”了几句,方才离去。
洗漱、沐浴折腾了好久,谢阿宝觉得浑身清爽,出来时,桌上还摆着宵夜,心情更愉悦了些。
只是,她万不能留恋于此,这一路信口说了不少胡话,傻子才留在这里纠缠呢!
本是有意暂留一晚的,可李武对她的态度实在让她害怕。
虽然渝州都城有严格的宵禁,夜间行动必然不易,但若此时不走,明日一早定然要陷在李武的事中说不清了,指不定会更加麻烦。
谢阿宝随便吃了几口,挑捡了两个大点儿的包子塞进了包袱,然后又从送来的脂粉盒子中找出画眉的铜黛,在桌上写下几句简单的交代。
而后,她背上行囊,翻窗跃墙离开了李府。
玄机门,
“唉……唐公子,您还是请回吧,我们公子说了,不见您……”
这已经是今日第三回了。
澜君一直这样将唐宴拒之门外。
“天色不早了,公子也要歇息了,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吧,等公子明日消了气也便好了。”院仆好心劝道。
唐宴那充斥着少年气的脸,此刻阴沉无比,周身的戾气,恨不能将十里开外的花草都逼的枯萎凋谢。
“气什么气!他有什么可气?”
他不顾阻拦,一脚踹开澜君的屋门。
澜君正盘坐在矮案前,处理着门中的羽令事物,唐宴闯进来,带进一阵风,白羽瞬间漫天飞舞,四处散落。
他其实并未静下心,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对于唐宴的无礼,他深感无力却又无可奈何。
唐宴如今这般的狂悖,也得益于他的一再纵容。
澜君面无波澜的起身,弯腰去拾地上的羽令。
屋子里点了炉子,暖烘烘的,但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他的病是顽疾,难得根治,这些年又开始间歇发作,药也是断断续续的喝着,那次被唐宴强迫后,病情似乎更严重了些。
他躬身之时,背脊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