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图纸早就被销毁,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中。
云疏最初是完全没料到灵琅会有这种传说中的阵法,回想方才种种端倪,这才知道他为何如此大胆无畏。
事已至此,冷静,要冷静。
阵法的外环还在幽幽闪烁着红色雾气,似血一般醇厚。云疏身形一晃,闪身回到飞舟之上,轻轻地落定在迹部景吾身旁。见此情况,众人纷纷自觉让开了些。
飞舟有防御阵法防护,暂时安全。事到如今,还是回到飞舟上,尽量少消耗灵力比较好。
不过这个化血阵也是有好处的,一旦开启,就算灵琅身为施阵者也是不敢贸然闯入的。因为这阵法可不长眼睛,逮着谁都是一顿吸,灵琅若是贸然闯入,必定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云疏抬手一挥,又为飞舟施了层隔音罩,避免众人耳语被灵琅听见。这才缓缓转过身望向身旁的迹部景吾,温声把情况说了一遍。
她原本想着,如果一时之间无法完全破开阵法,她会竭尽所能强行将阵法破开一道口子,把众人送出去。
她只想着送众人出去,却唯独没想过她自己。
迹部景吾自动总结归纳了她的话中重点,安静冰凉地立于原地与她对峙,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隐忍地别开头重新观察起血红的阵法,一寸一寸地扫过。
就这么蹙着眉扫视了一会儿,迹部景吾的眸子陡然亮了亮,猛地转身问道:“阵眼,就在灵力最为稀薄之处。对吗?”
“对。”云疏望着满天的红下意识回应着,但回应完了又顿觉愕然,迹部青年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转过身疑惑地望向他,却发现迹部景吾同样转过身回眸看向她,嘴角勾着明显比较愉悦的弧度。接着,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微微倾身,在她耳边笃定说道:“阵眼就在阵法的最顶端,你试一试能不能破开。”
漫天都是满片浩荡璀璨的血红,云疏一眼扫视过去并不能够直接分辨出。望向迹部景吾所说的顶端,微不可查地,似乎血气确实要稍微稀薄一些。
云疏的语调不自觉抬高了许多,应该是她少有的情绪波动了:“你能直接看见?”
云疏心下吃了一惊,迹部青年的眼力竟然会如此登峰造极,凭肉眼也能观察到灵力的薄厚波动。她忽地想起那会儿在走廊行走之时,也是迹部忽然拉住她,提醒她注意脚下的血迹。
迹部景吾向来对自己的动态视力有明晰认知,他毫无迟疑地点头:“啊嗯。”
说来奇怪,即便在这样血气弥漫又阴暗的环境里,迹部青年却好似太阳一般,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光与热,给人底气。就说身旁他的这些朋友,应当也是被他的光芒照耀着,温暖着,无条件信任着他的。
云疏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不自觉抬手拍了拍迹部的肩膀,开口时的神色与语气也愈加柔和与诚恳:“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听见这声道谢,始终垂眸望着她的迹部景吾似乎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了一种莫名的、温柔的神情,仿佛已经期盼这一刻很久。
云疏不能直接领会青年心中的百转千回,得到了重要讯息,她毫不犹豫地双手结印,一股强烈的灵力如潮水般在身前飞速涌动,直到凝结成一团纯净的光球。
云疏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淡绿色的遁光,右手高举着这团攻势极猛的光球直直向上冲去。
一阵风云涌动后,“嘭”的一声,划破空气的声音猛然响起,霎时间,仿佛天地都晃动了一下,阵法顶部的红光骤然破开,露出了一片墨蓝色的天空。
真的破开了!
墨蓝色的夜空里洇出了几分霞红,是昼与夜交错而过的摩擦。云疏遁出了这团阵法,只留一道残影在原地。她重新衣袂飘飘地立于阵法的最上空,宛如初现于水面上的那刻。
迹部景吾俯首望去,一只手不自觉攀上飞舟护栏,扬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