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去了隔壁走廊。
走的那叫一个果断。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位看着柔柔弱弱的班主任能管住一班了。
身高一米五,气场两米八。
脆皮的外表,但核心十分强大,发起飙来主任都不敢管她。
两男生磕磕巴巴背起书来,周岁不敢继续看,抓紧时间看书。
大致翻看了一下,周岁发现除去前面的十几页,和不强制要求背的,剩下必背的不算太多。
她来南川之前有被打过防御针,知道一中进度比较赶,提前过了两遍课本。
语文不像别的科目,基本都是靠理解和背诵,理解不了那就死记硬背。
现在显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去理解。
周岁先把所有必背的课文读了一遍,然后找篇顺眼的,使劲读。
嘴里轻读,心里默读,脑子里跟读。记不住的地方就再读个几遍,读到滚瓜烂熟为止。
用这个方法,以此类推,重复多次。
一旁的林嘉欣见周岁闭着眼,嘴里的诗词越背越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记得明明不久之前周岁还有点磕磕绊绊的,才多久,这,就会背了?
她同桌是挂吗?
林嘉欣就这么看着,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麻木不惊,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周岁把书一合,又拍了拍她的肩留下一句加油,然后大步流星走向老班。
前面站着个男生,就是刚刚开口跟杨絮说话的那个,周岁记得他这是第三次排队了,前两次都是背到一半的被杨絮打了回去,稍微卡壳一点就完全记不得后半段是什么,这完全是心理素质太差。
果不其然,当他背到《陈情表》中间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卡壳了,重复了几次,都没能想起来下一句是什么。
杨絮无奈到头也不抬,挥挥手,男生抱着书又回到队尾去了。
看到陌生的面孔,杨絮意识到这是新来的转校生,本想开口让她缓两天,留时间给她慢慢背,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开始。
周岁不疾不徐背起来,从最开始的《过秦论》到后来的《将进酒》。
一个磕巴也没打,一点停顿都没有。
杨絮抬手叫停,说:“飞湍瀑流争喧豗,下一句”
周岁从善如流接过:“砯崖转石万壑雷。”
“引眄庭柯以怡颜,上一句。”
“引壶觞以自酌。”
……
接下来,无论杨絮出什么,周岁都对答如流。
一般众人看呆了,这什么妖怪!
杨絮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依旧绷着脸,只抬抬下巴,声音都温和了不少:“周岁是吗?”
周岁点点头。
“头怎么了?受伤了吗?”一上来她就注意到了,漂漂亮亮一小姑娘,额头上包了一大块不协调的纱布。
周岁本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刚要张口,队伍里有好事的男生抢先答了:“报告老师,新同学的伤是徐明杨砸的!”
队伍最末端的徐明杨抬起头,满脸惊恐。
周岁:“……”
这可闹大了。
因为那句话,杨絮让所有人都回班,尽管周岁努力向她解释小胖不是故意的,并且已经赔礼道歉过了,但徐明杨还是被单独留下,和班主任进行了友好的交谈。
一班全体属于那种记吃不记打的,刚丢完脸进来,眼珠子却没挪,没一个安分看书的,全都在伸脖看热闹。
周岁隔着窗户向外看,杨絮说什么听不见,就见徐明杨低着头,胖脸上一派委屈,感觉都快哭了。
尤其是看到宋屿白迟迟还未接收的转账,周岁更愧疚了,赔礼道歉了然后被训,这也太惨了。
教室门开着,杨絮半个身子探进教室,冲后面喊人:“宋屿白,出来。”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看向后排。
宋屿白算最早一批被杨絮放进教室的,周岁方才从窗外看的时候,教室零星几人里就有他,不过那时候宋屿白伏在桌上,像是在补觉。
杨絮训人时动静挺大,他一点反应也无,睡得不省人事似的。
不像现在眼底清明,已经完全清醒了。
像是没想到杨絮会叫自己,怔了两秒才起身。
众人的脑袋跟着转,直到目送他出去后,教室顿时议论声四起,但碍于班主任的威压,也不敢太大声,只低声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然后时不时朝转校生那边看。
林嘉欣小声凑到她耳边:“他们看什么呢,跟你又没关系。”
周岁接收到那些目光,不甚在意扯起笑,“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前排的王亦泽动作也不敢太大,抵着桌沿,悄声回:“你是受害者。”
林嘉欣点头表示肯定:“对,所以他们挨训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