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崮抱腿坐在地上，看起来惶恐不安。
大乔等人走近时他才回神，抬头看到他们，表情蓦地阴沉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吴崮看向他们手上的武器，“我早知道你们没安好心。”
“贝格尔号出了什么事？”希尔达问，“为什么没有通知盖亚城？”
“为什么要通知盖亚城！”吴崮愤愤不平的站起来，“盖亚城有什么资格管播种者的事！”
“你并不是播种者。”
“我迟早会是！”
“成为播种者又能怎样？你活不了几年了吧。”
“你以为我和那些疯子一样？我才不会认命！”
“你在等船长？”大乔试探，“船长找到了延长寿命的办法？”
吴崮的眼神从大乔的方向一扫而过。
不是看她。
他看的是大圣！
“成为双异能者！”大乔恍然，“在原有异能的基础上激发自愈异能！”
吴崮的神情表明她至少猜对了大半。
真是贪心啊！又想长寿又舍不得异能！于是研究出一个掩耳盗铃的办法！
“所以播种者都去哪了？”希尔达问。
“那群懦夫！”吴崮语气尖刻，“要么疯，要么死，剩下的大概躲在房间里祷告吧。”
“祷告？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就是祷告。”吴崮的脸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
007音频里的祷告声在脑海中回响，“是卡厄斯，对么？”大乔说。
吴崮脸上的恐惧之色一目了然。
“驾驶舱”的门开了，一名白发女人走到门口。
她个子不高，身材纤瘦，头发在后脑盘成圆髻，梳得一丝不苟，黑色大褂套在盖住脚面的黑色长裙外，看起来压抑沉重。
“吴博士。”吴崮嗫喏道。
“船长让我带你们进来。”女人看向吴崮，“你也一起。”
大乔左手持刀右手握枪，跟着女人走进室内。
***
不到百平的房间空旷冰冷，对面挂着覆盖整面墙的黑丝绒帷幕，帷幕前正中央是一座手术台，一名老人侧身低头坐在上面，脊背挺得笔直，骨瘦如柴的手缓缓抚着白色手术服上的褶皱。
这是一个没有头发、干瘦苍老、看出不性别的人。可大乔直觉是一名女性。
手术台右侧停着一辆双层推车，放着黑色瓶子和针头极粗的注射器——看起来已经用过了；左侧立着银色落地支架，上面固定着约32英寸的弧形透明屏，屏幕上显示的是驾驶舱门外的监控。
吴博士走到推车旁，躬身对老人说，“船长，人带进来了。”
船长抬头冲吴博士微微一笑，“辛苦你了，19号。”声音中带着老年人吐字特有的粘稠感。
她转过身，面色灰白，沟壑纵横，唯有一双眼睛迸发出生机。
“你们好。”
“您好。”/“您好。”大乔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答道。
“你看起来很失望。”船长语带调侃，“看来我的样子和你的期望相距甚远，是不是？”
大乔顺着她的视线向后看。
吴崮一脸震惊的僵在众人身后，他厚实的大嘴张开又合起，合起又张开，最终挤出一个虚假畸形的笑，“没有。没有。”语气生硬敷衍。
大乔转回头，正看到船长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么你呢，孩子。”船长看向大乔左边的希尔达。
大乔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希尔达沉默几秒，说，“完全符合。”她的声音中有难以察觉的颤抖。
“哦？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②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伟大的盖亚却屈服了。当我明白这一点时，你在我心中就是这副模样。”
——这幅垂垂老矣的模样。
船长神情恍惚了一瞬，“我知道杰西卡为什么选择你了，你确实像她。”她语气惘然，“一个人若有足够的心狠，以及恰到好处的慈悲，有明确的目标，以及坚守的原则，人们就愿意信服。这些特质杰西卡都具备了。我的弟弟约瑟夫，连他女儿的一根手指都拼不过。”
“这些也曾是你最有魅力的特质。”希尔达说，“但现在你只不过是一个畏惧死亡的胆小鬼。”
“船长轮不到你来评价！”吴博士开口，“是谁建立了盖亚城？！是谁组织了‘达尔文’计划？！托船长的福，你才能站在这里口出狂言！”
“这就是最讽刺的地方！”希尔达语气冰冷，“曾经的盖亚女神现在竟然被死神的镰刀吓得心惊胆战！这个人曾视盖亚城居民为她的子女，现在却不介意让所有人成为她长寿之路的殉道者！”
船长抬手制止了吴博士尚未出口的话，“所以你们今天过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