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的午夜恍如白昼。
街上车流如织，空气中刺鼻的焦味混合着酸腐味，污染严重超标。男人女人三三两两站在路边，各种缤纷发色、人造肤色、奇装异服，大乔甚至看到一个玫瑰金皮肤的红发女人，一条银色金属蛇缠在她赤/裸的身躯上。
磁悬浮轿车驶过女人，在五米开外停了下来。车窗滑下，一只机械手臂冲女人招了招手。
耳朵捕捉到背后的脚步声。
大乔转头。小虎隐在阴影里和她对视一眼，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她比了个嘴巴拉拉链的手势。小虎点头。
一辆自动驾驶汽车停在两人身旁，播放广告的电子车窗字幕闪烁。
get in
qitian
大乔和小虎钻进后座，目的地已经设定好了。
***
罗德西街的荧光路标不断后退，汽车停在黑黢黢的小巷外，大圣站在巷口。
一路行来，窗外的街景越来越贫瘠荒凉。
首先进入的是罗德东街。整条街一个路灯都没有，大乔凭着人工眼球的夜视功能看到了一堆堆小山似的工业垃圾，钢板集装箱如积木般垒在垃圾堆中间，寂无人声。
驶出罗德东街，进入罗德西街，道路两侧一扇扇金属门紧闭，看起来是贫民区内的商业街。不知哪个角落传出了突突突突的枪响。
大乔小虎下车，跟着大圣走入黑暗，拐进通往地下的楼梯。
古旧的钨丝灯泡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线，不规则形状的水银色金属门卡在岩石里，似乎是被人从罗德东街捡了过来，凑合装在了这里。
大乔三人在门外站定，金属门如宇宙飞船舱门般向外移动，向上滑开。
敞亮的房间里，数不清的电线乱七八糟盘在地上，小明和一个瘦高男人站在疑似手术台的装置旁，看到他们后激动溢于言表。
“可算来了！”男人打了个响指，甩了甩及腰长发，“所有屏蔽装置我都开了，绝对私密。”
他的头发是淡到发白的金色，应该是人工种植的，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任何人造痕迹，是大乔进入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不是建模脸的土著。
“你们买了三个小时，我就三小时后回来，一分不会多，一分不会少。”男人从堆满机器部件、药剂盒、金属工具的工作台上拿起PVC大衣，撩了撩头发，“我不在乎你们有什么盘算，不过如果老板问起来，可别指望我保密。”
他穿上大衣，大步流星走了出去，背对他们挥了挥手。大乔看到了他后颈的绿色刺青。
金属门缓缓关上了。
“他说自己是道格医生，甚至还有名片。”小明递出一张银灰色薄片，大乔接过，上面写着三种业务——
脑神经手术/信息模块接入/隐私空间出租
小明的声音在继续，“我进入世界恢复意识时，他刚掀开大圣脑壳，正往里面放东西……那个画面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说老板监听不到这里，希望确实如此。”大圣看了看大乔的头顶和后脑，又看了看小虎的，“都有刺青，被植入了控制器，枕骨上有外接设备。”
大乔拨开大圣头发，在他的金属脑壳上看到了激光刻字：Eternity Gr.。她让大圣检查她的机械臂背面，肩膀连接处果然发现了同样的标识。
“老板应该就是永恒集团的人。”大乔说，“不过控制器和外接设备是……？”
“老板通过控制器联络我们，也可以监听我们。”大圣说，“最重要的是，控制器是一枚远程炸弹，只要老板按下按钮，就能把我们的三大神经系统截断。”
变成只会呼吸的活死人。
“这是道格做完手术说的。至于我和小明是如何黑进俱乐部的，就是外接设备的功劳了。”大圣拿起挂在工作台边沿的插头，扯着电线走到大乔身边。
“脑后的外接设备通过人造神经连接各个脑区，可以想象成大脑的云存储器。”大圣说，“把我手上的接口接入你的外接设备，获得你的授权后，道格这里的信息模块就能传输给你。”
“我们脑海里冒出的本不应该知道的信息、知识、技能，都存储在外接设备中？”大乔问。
“没错。”大圣说，“再加上身体本能，我才能定位到你们，给你们传送讯息。”
“我总是反应不过来，幸亏身体自己就动了。”小明捏了捏金属手指。
或许和大圣小明的黑客身份有关，二人只有手掌是机械改装的。他们四人中，人造成分最高的是小虎，他的四肢都是轻盈坚实的银色金属。
“这里连人造神经都搞出来了，咱们的神经反馈系统肯定也被加强了。”小虎打出一套连环拳，仿佛开了四倍速。
“很有可能。”大圣说，“之前道格提过一句，咱们四个分别是两名游侠和两名刺客。根据这种分工，对四个人的身体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