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放肆?”洛锦书走上前来,脸色难看。
只见一身着群青色长袍的束冠男子走了进来,精瘦高挑,神色阴郁。后面跟着一翠衣女子,仔细瞧来,原是柳悦。
洛锦书记得她,她是那日百花宴,主持宴会的女子。
“呦,竟是两位美人。”那男子不屑一笑。
“哥哥!”柳悦从后拉住那男子的衣袖,回头一看是洛锦书,面上更是窘迫,忙不迭地行礼,“洛教习。”
洛锦书一见柳悦,便缓下神色,说道:“柳小姐。”
柳悦指了指身旁的男子,介绍道:“这是家兄柳泠,多有冒犯,洛教习莫要怪罪。”
柳泠横了一眼柳悦,厉声道:“谁允许你先开口的?不知尊卑!我既在此,说话哪还用得到你挑头?”
柳悦咬了咬唇,低眉顺从地站到了后面。
洛锦书蹙了蹙眉,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插嘴。
“你别看她了!本公子这么大个活人站在你面前,你看不着吗?”
洛锦书不是没有脾气,她秀眉一挑,道:“玥淼,你有听到什么犬吠吗?怎叫得如此聒噪?”
武玥淼放下吃的,秒懂洛锦书意思,慢条斯理地从洛锦书的荷包里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回道:“锦书你说的是那位美人面前的野狗吗?是不是饿了,循着味道找过来的。”
柳悦在后面忍不住掩嘴一笑,被柳泠狠狠地瞪了一眼后立即收敛,却还是掩不住笑意。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当了个破教习就厉害了!本公子可不是你能惹起的!”柳泠脸色立即冷了下去,说道。
洛锦书一笑,佯装才看见柳泠,道:“呀!这不是柳丞相家的大公子柳泠吗?”
柳泠以为洛锦书终于认出他,要巴结他了,便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算你还有眼色。”
“柳近侍嘛,谁人不知啊。”洛锦书嘲讽一笑。
柳泠脸色立马就变了。柳近侍其实是戏称,柳泠本在柳丞相的安排下当了工部郎中,但柳泠嫌官太小,非要辞了,在家中各种闹。柳丞相无奈,给他安排到刑部尚书郎,谁知没几天,柳泠就被一众刑部官员联名上书,说其愚昧至极、不懂职务、肆意决断......
简而言之,就是说柳泠不配当刑部尚书郎。
可柳泠也是个知眼色的人,便去巴结刑部尚书,陪人家参加九公主帝姝姁的八岁生辰宴。宴会上,帝姝姁见男客那边骑马射箭,十分艳羡,可麟帝怕她受伤,不准她去。
孙德禄进谗言,说找个下人当马不就得了。帝姝姁眸子一亮,便指着一旁的柳泠道:“那让这个近侍当马,本公主骑他,这样不就安全了?”
麟帝宠帝姝姁无度,竟觉得有些道理,点名要柳泠来当马。帝姝姁骑着他绕大殿逛了三圈才停。帝姝姁玩得尽兴,麟帝便把那本弹劾的奏疏驳回了,这下柳泠的职位保住了,面子却尽丢。
柳泠“柳近侍”的名号在惠昌传的沸沸扬扬,可大家都是私下里笑他,今日不同,洛锦书是明面上叫的,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柳泠气得脸涨红,厉声道:“别以为你攀上了九公主你就厉害了,说到底不过一个教习!我堂堂刑部尚书郎,岂容你放肆?”
洛锦书微微挑眉:“倒是我不识抬举了。”洛锦书扫了一眼桌上的残骸,明知故问道:“玥淼,你可吃饱了?”
“吃饱了!”武玥淼拿好两人的东西,麻利地站起身来。
洛锦书礼貌地福了福身,道:“那这天字一号就让给柳近侍了,小哥,结账。”
“哎,两位客官楼下请!”店小二忙道。
柳泠也不敢真的对洛锦书做什么,毕竟南王府义女、桃源城少城主、九公主教习,哪个身份柳泠都得掂量掂量,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洛锦书带着武玥淼扬长而去,柳泠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情郁结,只能拿柳悦撒气:“你看看你这一天天都结交些什么人?柳府的银两花在你身上简直浪费!”柳泠怒火中烧,一脚踹在柳悦的小腹上,直接把柳悦踹倒在桌子上。
残羹剩饭撒了柳悦一身,大半的盘子也掉到地上,摔个稀碎。
“小姐!”柳悦的侍女想去扶柳悦,却被柳泠拦住。
“我看谁敢扶她!”柳泠厉声道,“不用叫人收拾了,柳小姐勤快,帮帮忙罢。”
柳悦咬唇不作声,忍着痛,慢慢爬起,俯身去捡地上的碎片,柳泠则一脚踩在了柳悦的手上。
柳悦吃痛惊呼,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瞧瞧那洛锦书对我是什么态度!她凭什么?!”
“她倒是对你有礼,可你就只是一个废物!什么聪慧过人、才情潋滟,我呸!你凭什么受人夸耀?凭什么引人注目?你凭什么?!”柳泠眼神狠厉。
“下次你若还是先于我开口,不知长幼尊卑,弄得一副人人都识你柳悦,却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