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莫麟一愣,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就不要了,朕听闻北狄有一种冰蚕,吐出的丝又细又韧,用这丝制的料子透气又轻薄。朕记得今年北狄贡上过一匹这料子,赶明就叫尚衣局找出来给你制帕子。”
白浅黛没搭话,转了话头:“皇上瞧着那西戎公主好看吗?”
“好......不好看,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帝莫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浅黛身上,不舍得移开。
“既是这般姿色,如何配得上辛夷?我既已选了那洛家小姐做儿媳,就万没有改了主意或是再给添个妾室的道理。”白浅黛敛眸平声道。
“我不管你是怎么回绝,是嫁给太子也好,许给二皇子也罢,就是别叫她来祸害我儿。”白浅黛目光流转,一双琥珀眸夹杂着怒气,扫向帝莫麟。
“自然是这般!朕早就这么想了!”帝莫麟连忙表态,此时孙德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端着冰糖雪梨和冰鉴的宫女。
帝莫麟伸手端下一碗冰糖雪梨,舀了一勺,亲手送到白浅黛嘴边:“朕定不会委屈辛夷。”
白浅黛并未张嘴,而是将碗拿了过来,自己舀了一勺,浅尝了一口便又塞回帝莫麟手里。
“太甜了,皇后娘娘应会喜欢,余下的这几碗皇上若是不喝,就送到庆阳宫去罢。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了。”白浅黛一个眼神都不肯吝啬给帝莫麟,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便走。
帝莫麟急忙拦住:“再待一会儿吧!朕......朕已经好几天没见你了。”
“我还有事。”白浅黛一顿,眸子清冷,不容置喙地把帝莫麟抓住自己的手推下去。
帝莫麟眸中划过失落,鬼使神差,白浅黛迟疑着又开了口:“每年这个时节,白羽国都会冰些葡萄送来,到时,我叫宫女给皇上送来一份。”
“......好!”帝莫麟眼中的光亮又被蓦然点起,他喜上眉梢,“那,那你去忙吧。”
白浅黛微微颔首,一双琥珀眸犹如清秋净潭,几根碎发恣意地在空中勾勾卷卷,勾得帝莫麟移不开眼。
“皇上......您未免也太宠浅眠娘娘了。”孙德禄见白浅黛走远了,这才敢说话。
“那又如何?你方才听见没?浅眠要送朕冰葡萄!”帝莫麟欢喜地在屋中踱来踱去,瞧见了剩下的大半碗冰糖雪梨,挥了挥手道,“去,都给庆阳宫送去。哎哎哎,这碗留着!”帝莫麟连忙截下白浅黛喝过的那碗。
“朕喝这碗就行。”帝莫麟抱着碗像抱着个宝贝。
“皇上,再留碗新的吧。”孙德禄道。
“不必,朕就瞧着这碗甜。”帝莫麟落回到榻上,细细品尝,一脸陶醉,连勺子都不肯换,“过会子朕要睡一觉,别叫旁人来打扰。”
“是。”孙德禄不再说些什么,挥了挥手叫宫女把剩下的冰糖雪梨都送到庆阳宫。
“参见璇钰娘娘,娘娘贵安。”
孙德禄耳尖,听到宫女远远行礼的声音,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循着声出去:“哎呦,璇钰娘娘,咱家给璇钰娘娘请安啦。”
李璇微微颔首,抬眼:“孙公公,我瞧着这天热,便想给皇上送碗冰糖雪梨喝,皇上这时可在?”
“哎呦,娘娘,这是来得不巧了。”孙德禄走下阶去小声道,“方才浅眠娘娘来过一趟,已同皇上喝过了,这会子怕是什么也喝不下了,娘娘请回吧。”
李璇自然听懂了孙德禄的意思,浅浅一笑道:“是我来得不巧了,先前皇上不是说想再看一次惊鸿舞吗?劳烦孙公公转告一声,璇钰今日在宫中候着皇上。”李璇随手塞了一片金叶子在孙德禄手里。
孙德禄喜上眉梢,腰弯得更甚:“璇钰娘娘放心,咱家定会把话带到。”
“那本妃便走了,不扰皇上歇息。”李璇又柔柔一笑,搭着沐瑶的手款款离去。
“娘娘慢走——”孙德禄把金叶子收进袖子,脸上的笑还未褪去,又见王云汐气势汹汹地走来。
李璇与王云汐打了个照面。
王云汐见李璇往回走,冰糖雪梨又未送出去,以为李璇是被赶了回来,面上嘲讽之意不掩,雄赳赳气昂昂地请了个安,便带着宫女去找麟帝。
李璇看着王云汐轻透的纱裙,笑而不语。
怎么说也是个贵嫔了,穿得活像个妓/子。
李璇拿着帕子掩嘴一笑,余光瞥见王云汐身后端着凉粥的宫女。
不是冷月?
李璇对那个妖艳的女子印象深刻,不明白冷月为什么愿意跟着王云汐,明明她的美貌远在王云汐之上,若想得宠,易如反掌。
沐瑶见李璇一会儿掩笑,一会儿蹙眉,不禁好奇起来:“娘娘在想什么?”
李璇收回目光,勾了勾唇角:“二皇子也真是惨,生母圣前失礼被打入冷宫,这换了一个,却也不是个安分的。”
“等着瞧罢,这孙德禄是太子党,素来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