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溜进前厅,却发现在场大多为官员,麟帝和白浅黛居于上座,庆媞低坐次座,不过看起来她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去看麟帝,只关注场上的歌舞。
柳悦本想去找南陌尘,又觉冒犯,转而走到柳丞相旁边。
“父亲。”柳悦盈盈一礼。
“你怎么来了?泠儿,去给你妹妹要个位子。”柳丞相慈爱地看着柳悦,“可是在外面待烦了?来,先坐这儿看会儿歌舞吧。”
柳泠不情不愿地去叫小侍,回来见到柳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酸溜溜地挖苦道:“这多是外男,妹妹来相看吗?”
“泠儿!说什么胡话!”柳丞相不满地瞪了柳泠一眼,柳泠这才闭嘴。
柳悦不好说自己是来找南陌尘的,咬了咬唇:“外面太热,我便来这寻些凉气,一会儿就走。”
柳泠冷哼一声,坐到了小侍刚备好的位子上。柳悦手里握着茶杯,偷偷寻着南陌尘的位置,一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便红了红脸,低下头去。
南陌尘自是没发现柳悦,专注地喝着酒。
一曲歌舞毕,塞珠款款上前。
“皇上,今个是三皇子大喜的日子,塞珠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的贺礼,不如就为大家舞一曲,权当庆贺。”塞珠额头珠链微微泛光,她勾唇一笑,风情万种。
帝莫麟来了兴致:“好,朕听闻西戎舞与惠昌舞那是大不相同,今日正好见见。”塞珠浅笑,拍了拍手,几个西戎人立即上前奏乐,用着类似牛角的东西在腰鼓上敲打起来,还有几个吟出低沉的伴唱。
塞珠缓缓弯下腰身,如水蛇般扭动起来,腰间铃铛饰品清脆地撞出声响,魅惑飒爽,大胆的舞姿配上别具一格的乐曲,看得人血脉喷张。
她迈着步子舞到帝元珩桌前,把腿高高抬起,弯下身子张嘴咬起帝元珩桌上的酒杯,一个转身翻转,晃得人花了眼。
“三皇子,塞珠敬你一杯酒。”塞珠媚着眼神,双手把酒杯端到了帝元珩面前。
“不了,这酒放凉了,不宜喝。”帝元珩拉着洛锦书的手,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塞珠。
“是吗?可我摸着还尚温呢。”塞珠不在意地笑笑,缓缓站直,“三皇子难不成还怕我在酒里下毒?这可是三皇子桌上的酒,三皇子连自己桌上的酒都不敢喝吗?”
话虽如此,可刚才那一转身太快,谁都没看清,又怎能保证塞珠没有往酒里放些什么?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帝元珩要是连西戎公主敬的酒都不喝,传出去,还会以为是惠昌轻视西戎。
“本皇子说了,酒凉了。”帝元珩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眉眼不耐,冷冷地说道。
场上一片寂静,没人敢出这个声。
“害,不就是杯酒嘛。”帝晟晔突然站起来抢过酒杯一饮而尽,“这杯酒我替三皇弟喝了,三皇弟一会儿还要招待宾客,不宜多饮。多谢公主献舞,这会子跳累了吧,还请公主落座歇息,再看看我大惠昌的歌舞。”帝晟晔笑呵呵地打着圆场。
塞珠挑眉,晦涩的看了帝晟晔一眼,又转而轻笑:“好,太子殿下既然都这样说了,塞珠可是迫不及待想看看惠昌的歌舞,到底有什么,能胜过我这一曲《蛇骨》。”
本就是场面话,塞珠却揪着不放,堵得帝晟晔一时无话。
帝莫麟脸色有点难看,全场能比得过塞珠的,无非就是白浅黛一曲圣女祭祀,当年便是麟帝观礼,才被白浅黛深深迷住。可白浅黛位至贵妃,怎好上场表演供人赏乐?这时,孙德禄倒是有一计,悄悄凑过来在帝莫麟旁边耳语。
帝莫麟顿时一喜,目光扫向柳丞相身侧,平声开口道:“朕听闻,柳相之女柳悦极擅琵琶,不如来献上一曲。”帝莫麟暗自打量着柳悦的姿色。
“这......”柳悦刚想推脱,谁知柳泠立即开口。
“妹妹,你不是极爱你那把烧槽琵琶吗?日日带着。”柳泠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不等柳悦开口,回头道,“渡清,把小姐的烧槽琵琶拿来!”
“泠儿!”柳丞相小声咬牙叫道,不满地暗自打了柳泠一下,然后担忧地看着柳悦,“悦悦。”
柳悦这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接过渡清手里的烧槽琵琶,目光扫过南陌尘。这是南陌尘送她的八岁生辰礼,但那时柳悦还不会弹琵琶。后来她弃了古筝学起琵琶,这一学就是九年。
“献丑。”柳悦盈盈一礼。
曲音起,婉转缱绻,情意绵绵。这是柳悦本想在百花宴上为南陌尘弹的曲子,专为南陌尘作的曲,只是当时南陌尘一直顾着洛锦书,早早离席,便没弹成。
柳悦动情地弹着琵琶曲,琵琶弦被轻轻拨动,如落盘珍珠清脆地荡开。柳悦总给人一种很心安的感觉,她的曲子也一样,有一种万物复苏,春风拂面的闲适。
琵琶声渐渐停息,一曲终,清丽高雅的一曲显得塞珠方才的舞蹈十分媚俗,帝莫麟心情大好。
“好!德禄,赏!”帝莫麟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