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一院的事都瞒不过府里下人,一个不小心便会传遍府中甚至整个安阳。
燕云在小院里待到成婚前,婚服早已备好。府中也挂起红布和灯笼,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不同于府里的热闹,温馨坐在房中看着自己院中挂起的红灯笼,心中妒火中烧,恨不得将它们撕碎。她先前在房中摔碗的事早已在府中传遍,如今为了她的名声不得不忍气吞声。
“姑娘。”青竹唤她。
“君侯呢?”温馨问道。
“听门房说君侯还未归,许是还在军营中。”
“走,去军营。”
温馨说完,青竹便跑去将裘衣拿了过来披在她身上,一主一仆就这样出门去。
主仆二人出门的消息自然传到了东院的耳中,彼时霍夫人正喝着药,听着郑妈妈说的消息。
霍夫人将碗放下,屏退郑妈妈,同连妈妈说道:“你瞧这便坐不住了,她以为每日在我面前装柔顺我便会信她?不过是个亡国女,心中什么弯弯绕绕我会不知道?如今还想去军营缠着我儿。”
连妈妈拿着蜜饯放在霍夫人手中,问出这几天她一直疑惑的问题:“那夫人怎么对大燕来的公主如此好?明明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公主。”
连妈妈的话让霍夫人觉得有些感慨,“连桐你随我来魏快三十年了吧”
“已经二十八年了。”连妈妈恭恭敬敬的回答。
“我看到嘉宁公主时想起了当年的我,当年我嫁过来不过芳华,只是我母家于侯府有恩,郎君才会善待于我。这世道乱了,普通女子尚且身不由主,何况她还身在高位,更是心酸。”
大燕正处在动乱之际,各路诸侯征战,他们相互和亲制约,毫无权势的女子便成为了这场争霸赛的牺牲品
“她从小在宫里长大,看人毫无心计,这是难得可贵。且在宫里的女子向来最是规矩机灵,凡事看得清,阿迟需要这样的女子当家主母。”
......
第二天早早的燕云便被叫醒来梳洗打扮,小桃怕她饿着就偷偷拿了盘点心和水给她吃。
“姑娘你慢点,都蹭到口脂了。”
“没事,一会再上一遍就好。”燕云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腹中十分饥渴,房中无人时吃的便有些着急。
婚礼是在黄昏时进行,燕云朝着南边的方向站着,一席玄衣纁裳,头绑红缨。她不笑时眼角微挑,眼中捎带些傲视。红唇显得她十分妩媚,宛若勾魂的妖精。霍迟从外一开门看着她挪不开眼睛,一旁的景谦推了下他,他才回过神来。
虽说两人是在侯府成的亲,霍迟还是牵着她上了马车,亲自驾车绕着大街上走了一圈。
回了侯府,拜完堂,礼官拿着被剖成两半的匏瓜放在两位新人手中,二人共饮三次。随后两人便出门敬酒,大燕朝民风开放,女子也能在前厅宴客。
来的人都是霍迟的部下或是些达贵官人还有的便是和霍迟交好的亲友,北边的人爱劝酒。燕云倒也是能喝的,只一番攻势下去也有些醉意。
霍迟也看出她有些醉了,便一人将所有酒都挡了回去。他常年在外行军打仗,风吹日晒,皮肤偏麦色。如今喝了酒,脸上倒是有些泛红。他偏了下身子,俯身在她耳边:“你先回去等我吧。”
带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略微有些冷的耳边使她有些不自在,她轻轻应了声带着小桃就回了房。
屋中的碳火倒是将冷意褪去,她吩咐小桃备些醒酒的汤药,自己便跪坐在案桌前吃着摆放在案桌上的吃食。
她今日吃的本就不多,加上又喝了酒身上不适,吃了几口便停下了。
前厅的热闹渐渐褪去,霍迟被景谦和公子羽搀扶着回房。
燕云听见敲门声开了门,见三个高大俊郎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中间醉倒的人是她的夫君。
霍迟左侧的公子羽开口了:“君侯喝多了还劳烦夫人照顾了。”
“没事没事,你们扶他进来吧。”燕云侧开身子让路。
公子羽和景谦二人合力将霍迟扶到床边安置完就走了,临走时还说霍迟一会便会醒,让她不必担心。
好像就如公子羽所言,霍迟躺了一个时辰就醒了,彼时燕云还跪坐在案桌前。见他起来了匆匆站起,不料跪坐许久的腿早已麻木不觉,在她站起之时便摔倒在一旁。
摔倒的动静不大,屋里的霍迟却能发现,他坐起身来朝她那边望了一眼。见她侧躺在蒲垫下,用手轻轻揉着被撞到的膝盖,许是觉得羞,白皙的脸上飘起两片红晕。
她微微低下头,因为麻软的腿发不出力气,使她一直躺在那。
霍迟轻声发笑,惹来燕云不满,她娇嗔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霍迟憋着笑轻轻摇头,下了床朝她走来,俯身,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膝盖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将她放下。
“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