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公子羽正摇着扇子喝着茶水十分惬意。
他抬眸见霍迟跪坐蒲团上挺直背部,双手撑于腿上紧抿双唇,一脸严肃,笑了:“这么严肃作甚?昨晚新婚夜不快活?”
霍迟瞥他一眼不说话。
公子羽收了扇子,将茶水放在案桌上,正了神色,道:“现在韩江屡屡进犯舞阳,洛京夹于南阳和郑国之间覆灭是迟早之事,你如今娶了公主更是让韩江起了联合姜胜的心。”
姜胜是西边南阳国诸侯,他能人善用,更是笼络了各路诸侯门下能人异士。属地更是直逼洛京,更是霍迟统一大燕路上的劲敌,让霍迟十分头疼,这也让霍迟不愿太早面对这位强敌。
而郑国的韩江原就看着霍迟一步一步扩张中原实力,更是娶了大燕公主,以洛京作为势力,韩江深知自己不能与之抗衡便想着联合姜胜,事后允他五座城池。
韩江此举无疑是养大肥狼,可他不管不顾,势必要将霍迟打趴下。
“明日我亲自领兵前往舞阳。”霍迟说道。
公子羽知道他原先并不想太早动郑国,奈何对方早已有所行动,舞阳一破,南边的广平国定也会蠢蠢欲动。如此一来魏国位于中部将是群雄争霸之地,所以霍迟必须亲自出征。
新婚的第三日霍迟便出征了,叶时斐寅时便起身了,燕云也跟着迷迷糊糊起来替他更衣,随后送他出门。
临走前霍迟还特意绕去东屋,他没有惊醒霍氏,只在屋外拜别。只见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黑暗一片的东屋,站起身离开。
上了战场便是九死一生,她虽对他没有感情,却也是担心他。毕竟若是魏国乱了那洛京也保不住,燕云轻拽他衣角,担忧道:“你定要平安归来才行。”
霍迟不懂她心中所想,点点头,扯开她的手,踏马离开。
燕云等看不见人影才进的门,她刚一转身便见身后站着的霍氏。她赶忙上前一扶:“外头露重,又是寒天,君姑出门要多加些衣裳才行啊。”
霍氏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冬日里天亮的慢。彼时顾相思借着月光看见霍氏眸中的湿意,一时鼻子酸楚,险些也跟着落泪。
霍氏突然出声,像是回忆些什么:“他阿父出征时我每每都相送,他十六岁随着他阿父出征时我也跟着相送。后来在他十七岁那年再相送时他阿父回不来了,只剩他一个孩子奄奄一息的被人送回来。”
许是说到伤心处,那颗隐忍许久的泪留了下来。
“我照顾他时便在想莫不是我运气早已用完了,再送他便会引来厄运,从那之后便是再也没有相送过他。也是那之后他打仗十分顺利,也没有带伤回来。”
一生活得明白的霍氏竟在亲人面前相信了神佛之说,从那之后一次都没再送过她的儿子出征,只在他跨马离开后走出来远远看去。
燕云没说话,只静静听着霍氏说话,空寂的夜下只有叶氏的声音和隐隐传来的狗吠。
燕云送霍氏回了东屋,又吩咐屋中妈妈端来暖身的姜汤,服侍霍氏喝下,等她睡下了才回的西屋。
一回到西屋睡意便上来了,喝了碗姜汤也睡下了。
一觉醒来便就是午时了,她急急忙忙的起来,喊来了守在门外的小桃。
“小桃你怎么没叫我起来。”燕云急忙拿起帕巾擦脸,又跑到铜镜前擦拭粉黛。
小桃解释道:“公主,夫人那边传来了话说是让公主今日不用请安了。”
燕云一听今天不用请安就宽了心,放下手中的眉黛,舒了口气,随后便慢慢悠悠的上起了妆。
她平日里没事坐时就爱开着门看院子里的风景,一坐便是一天。若是饿了便传人上吃食,吃饱了又再躺着,这几日倒是长了不少肉。
后院的日子总是百无聊赖,毫无打发的玩意,燕云每日早起去到东院请安后回来再继续坐着发呆。
偶尔前方传来战报,让她时常心惊胆膻,有说郑国军队前来挑衅被霍迟击退,又或是郑国攻城,霍迟被射中一箭,暂无大碍。
她知舞阳对霍迟来说十分重要,同时舞阳对她来说也是重要的一环。若是舞阳败了莫说洛京,魏国都难逃一劫。
“公主,洛京传了信来。”小桃从门外跑了进来。
燕云一听洛京传信,忙站了起来。
小桃关上房门,转身就被燕云拉进了偏室。
刚一走进偏室,燕云低声询问来人说些什么。
“来人是陛下宫里的侍人,是陛下派来的。陛下说如今韩江和姜胜联合攻打舞阳,目的就在削弱魏国兵力,无论成败事后郑国许诺南阳五座城池。”
小桃顿了一下,有些哽咽“如此一来洛京无人可靠,望公主能说服君侯到时能派兵增援洛京。”
燕云不知舞阳局势,她只从寥寥无几的战报中得知舞阳一共兵力五万人,而韩江联合姜胜派兵就有八万人,攻势之猛想来就是想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