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音牵着景衔青朝厢房走去,心慌意乱中没注意到有个人影跟着他们一起从厅堂中出来了,远远跟着。
疾步到花园时,景衔青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直至停住:“花花……”
云忱音:“相公,我们先去让府医看看,想看花回头我再带你来好吗?”
景衔青固执的摇摇头,他挣脱了云忱音的手,扑进了花丛中,没办法云忱音只要叫婢女去将府医带到花园来,她则陪着景衔青留在此处。
景府的花园种满了各式各样千姿百态的花,有好些是云忱音叫不出来名字的,听说这是宫里的贤妃娘娘去年送给景夫人的生辰礼物——满园春色。
景衔青在这满园春色中冒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低着头哼哧哼哧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云忱音看着他的脑袋无奈又好笑,只能静静地等待他自己出来。
身旁忽然落下一片阴影,云忱音抬头望去,愣住。
是那日大军归来时,她在军队中望见的那位年轻将士。
他此时一身墨色长袍,乌丝高高束起,额角零星几根在阳光下似有光点跳跃,在微风中柔软飘逸,如一根根绒毛落在了心上。
真是好一位山水墨画般淡雅如雾的男人。
云忱音朝他行礼,问道:“公子是迷路了吗?待会我的婢女就回来了,可让她为你引路。”
她礼数周全同样充满疏离。
景策闷闷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但目光始终注视着云忱音,这让云忱音有些不自在,她掩面微微侧身,以遮挡男人灼灼的视线。
“他在做什么?”景策忽然问道。
云忱音:“我也不知,但相公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等他出来就知道了。”
“你很喜欢他?”
身旁的男人突如其来这样一问,云忱音诧异的看他一眼,只当闲聊:“嗯,相公很好。他心事与我诉说,事事与我分享,万事以我为先,他真的很好。”
说着,云忱音不由自主扬起笑意:“我家相公虽然心智退化,但他其实十分聪慧,即便是五六岁的智龄,他仍能领会许多道理,还能举一反三,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比许多人懂得更多,只是无法像我们一样表达罢了。”
“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他的优点,他的童真和单纯,才是最难能可贵的,毕竟到现在谁还能像他一样拥有一颗纯净无暇的赤子之心呢。”
景策陷入沉默之中,他望着不远处在花丛中奋力干活的景衔青,突然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云忱音疑惑的看了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景策面色如常,那张俊脸从始至终都是冷冰冰的,云忱音肯定自己刚才听错了。
景策突兀的问:“你现在幸福吗?在景府过得好吗?”
这两个问题着实有些过于私密了,再说她前面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如此,云忱音不太乐意回答他,她连这人名字都不知道,刚才能聊两句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于是云忱音没有再说话,景策视线流转,落在她的纤细的身影上,女子柔和的侧脸隐约可以窥见她微弱的不满。
景策的眸光暗淡,他嘴角紧抿,再抬眉看向景衔青的方向,低低说了一句:“对不住,在下多嘴了。”
云忱音悄悄瞧他一眼,她没想到对方竟会察觉到自己的不满,甚至还向她道歉,这着实让人出乎意料。
只是这男子的神情仍然毫无变化,她分不清这句道歉是随口应付还是真心表达,再者对方都道歉了,她不说点什么,总觉得有些失礼。
话说回来,这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与她搭话,本就奇奇怪怪,她更不敢与他多聊。好在这时府医到了,不过婢女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府医一人前来,云忱音顾不得多想,朝花丛中喊道:“相公,你快出来,府医到了。”
这次景衔青到是听话的很,他从花丛中钻出,头上还沾满了绿叶,像戴了一顶别致的绿帽子。
“娘子,花花,礼物,送你!”
景衔青不知从哪儿学的手艺,竟然编织了一顶精巧的花环,戴在了云忱音的头上。
饱满盛放的鲜花,青翠欲滴的绿叶,倾国倾城的美人。
到底是花更美,还是人更娇。
一时间竟分不清了。
“娘子,好美!”景衔青“嗷”的一声叫,将失神的人唤回,云忱音羞涩的摸了摸花环,娇嗔道:“手艺不错,多谢相公。”
得到夸赞的景衔青,兴奋的牵住云忱音的小手,看着她傻兮兮的露出大白牙,笑个不停。
府医捋了捋胡子,失笑:“老夫看谁都没病,有病的是老夫自己,非要来这看你俩秀恩爱哦。”
“先生!”云忱音羞恼上头,急忙转移话题,“方才在厅堂中,相公他突然像丢了魂一样,以前没有过这样的,您快给看看。”
说到正事,府医正了脸色,仔细瞧过之后摇头:“怪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