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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1 / 2)

在景衔青给云忱音道歉的时候,上官书兰的两个婢女不知作何是好,有些尴尬的杵在原地,丽妆摸准机会说道:“小将军,小夫人,奴婢们先走了,我家小姐还在外面马车上,该等急了。”

只是她脚步堪堪抬起,对面那位墨色长袍的男子淡淡出声:“站住。”

这一句语调平直似无风的湖水,涟漪都未成泛起,却平白让人觉得湖水深不见底,脚底发寒。

“行军十载,我竟不知京都中一介婢女都可如此嚣张?”景策侧目,仿佛询问般看向身旁的萧嗣,“太子殿下,你与我说的京都盛景,就是这般?”

小细和丽妆登时脸色煞白。

太、太子殿下?

萧嗣嘴角微抽,这就是景策说的“没有任何想法”。

是,他是什么想法都没,但就是什么都想为人家做了。

心里郁闷,于是萧嗣面上也不好看,他臭着脸吩咐侍卫:“去,把外面的上官书兰叫进来。”

丽妆冷汗直流,赶紧使劲掐了一把小细,低声呵斥:“还不快跪地求饶!”

小细“咚”的一声双膝跪地,额头“哐哐”在地上磕起头来:“太、太子殿下饶命!奴、奴婢只是一时昏了冲撞了贵人,奴婢自己掌、掌嘴!”

说完小细闭着眼睛,一掌又一掌给自己扇起巴掌来。

没两下小脸就高高肿起,可见手劲不小,但她却不敢停顿半分。

见惯了沙场刀血的景策和萧嗣,对此情此景毫无反应,就连痴傻的景衔青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惊呆了云忱音。

她自小在窈窕城长大,小城之中尽是相熟的街坊邻里,平时互帮互助,熟稔联络,城主大人也时常和百姓一起郊猎游玩,没有架子。可以说,她虽经历过敌军破门,全府被灭,初此之外,再没见过像今日这般骇人的场景。

茶楼的其他客人朝着这遥遥相望,怕牵连自己又想八卦看戏,所以他们远远躲开,却又围作一团,滑稽极了。

明明方才被咄咄逼人的是自己,明明受了委屈的是自己,但是为什么这一刻,云忱音觉得,自己与这里却格格不入。

那个叫小细的女婢,看着就和府中的景沛玲一般大,也不过少女年纪,此时磕的满头是血,整个茶楼中寂静无声,只有她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声。

犹如深深擂鼓,敲击在云忱音身上,她是在磕头,却又不是在向云忱音磕头。

眼前一片血色,鼻尖也尽是血腥味,云忱音喉咙难以忍受的泛呕,她白着小脸踉跄后退一步:“够了!”

景策瞳孔一颤,脚尖几不可闻的动了动。

同一时刻,景衔青长臂揽住云忱音,担忧的看着她:“娘子,你怎么了?”

云忱音缓了缓,她闭着眼睛,耳边仍然是小细的磕头声,直到景策的声音响起:“停下。”

磕头声戛然而止。

云忱音缓缓睁开双眼,她不敢看跪在地上的小细,视线直直撞进景策的双眸中,一时晃了神。她好像看见景策唇瓣动了动,好似想说什么,但他最终没有开口。

电光火石间,云忱音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她趴在一人的肩上,那人背着自己,走在铺满桃花的林荫小道上,她说:“竹朿哥哥,我们说好了哦,等我到年纪你就去找我爹爹求亲,我可不想嫁给隔壁那个小胖子。”

那人淡淡轻轻的回答:“好。”

少年沙哑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和飘零的桃花一起,乘风远去。

“衔青哥哥……”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云忱音的思绪,脑海中的画面犹如一团蒙蒙雾气被吹散,伸手去捞,却从指尖尽数溜走。

任凭云忱音再怎么努力想,方才的画面始终如软绵绵的雾气,无法聚拢了。

来人正是上官书兰。

上官书兰生的一张鹅蛋小脸,柳眉杏眼,皮肤白皙,个子高挑。一袭湛蓝色绫罗裙仙气飘飘,她梳着时下流行的蝴蝶髻,插着价值不菲的梅花琉璃步摇,每一步行走间,步摇微颤,上面的珠玉相碰,发出浅浅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昭示着她的贵不可言。

她停到景衔青面前,泫然欲泣的望了他一眼,随后朝太子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安好。”

“嗯。”萧嗣淡淡点头,他离京五年,先前和这上官姑娘在宫宴见过几次,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也不为难她,示意随行侍卫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说道:“你的婢女需要好好调教了,这样出来,岂不丢你上官家的脸。”

上官书兰:“殿下教训的是,是臣女管教不当。”说罢,她当着众人的面,吩咐丽妆将小细压回府里接受处罚。

她又连连道歉后,忽然对景衔青道:“衔青哥哥,书兰终、终于见到你了,衔青哥哥,你还好吗?”

景衔青吓得手一抖,连忙攥紧了云忱音的手,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很好,谢谢关怀,我们已经退亲了,不可再叫的如此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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