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宫廷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宫墙高高耸立,就连墙后的梨花树也只能看到树上一角。仅一眼云忱音便感到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压抑,连忙低下头,牵着景衔青随着大部队缓缓前进。
好在等真正到了席面上,并未如云忱音想象那般无所适从,有宫女带着,他们并未遇到难事。
他们所在的席面并非正席,此处专为官员家眷安置的,所以像皇上皇后等重量级人物都在正席上,他们这反倒气氛轻松,吃吃宫廷御膳,看着独有的宫廷歌舞,好不惬意。
用过膳之后,在宫中各处园子中还设有酒令、投壶等各种小游戏供贵人解趣,慢慢的聚过来的人也变多了,云忱音正好奇的观看他们玩戏,忽然一道娇俏女声响起:“这位便是景小夫人吧?”
云忱音回头,是一位身着嫩黄长裙,金枝发钗,羊脂玉佩,和上官书兰站在一起,她娇娇笑着,眉眼却是不怀好意:“咦,怎的不说话?”
她根本没有给云忱音回话的机会,徒然看向景衔青:“景衔青,你真娶了个乡下孤女啊……”
景衔青目光凶冷,将云忱音拦到身后:“你好闲,关你何事!”
那女子更起劲了,意有所指的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书兰姐姐,我只是关心关心他,你看他好凶!真没礼貌,难怪都说他傻了!”
上官书兰冷了脸,甩开那女子的手,不悦道:“盼希,不可无礼。”
景衔青应和:“就是就是,明明没礼貌的是你。”
庄盼希跺了跺脚:“姐姐,我明明是在为你不平!你当初都为了他绝食差点丧命,他竟然和他那夫人还和和美美的,还不如死了干净!”
上官书兰戚眉:“住嘴!”
云忱音听到此话一愣,周围看热闹的人不远不近的站着,人群中央的她仿佛被架在戏台上,在唱着一出她不是主角的戏剧。
对面的上官书兰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华丽而优雅,仿佛是闪闪发光的主角儿,她侧目而来,眸光水灵忧郁:“衔青哥哥,你别听她的,她都是乱说的。”
盼希:“姐姐!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都不告诉他?”
景衔青眨了眨眼,盯着上官书兰沉默一瞬:“都说了别这样叫我啦,我已经是成家的人啦。”
他话音落下,上官书兰晃了晃,眼眶中泪光闪烁:“我知道了。”
“不行不行!气死我啦!”庄盼希一把扯过上官书兰,指着景衔青的鼻子骂道:“薄情寡义的臭男人,活该你配那土包子穷孤女!”
景衔青突然“啪”一下,一掌重重打在庄盼希的手背上,庄盼希的手背迅速蹿红,她惨叫一声,紧接着景衔青不客气的道:“你再说我娘子坏话,这只手也别想要了。”
周围有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下一秒众人哗然,窃窃私语嗡嗡的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看戏的人许是过于激动,有些零星的话语就这么突入的传入几人的耳朵。
“景小将军动手了!”
“以前他和上官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为上官姑娘动过手。”
“别说动手了,争执也未曾有过,更别说方才景小将军说什么?要庄盼希的一只手!”
上官书兰死死攥着帕子,面上淡然微笑:“你、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只是为了我胡言乱语罢了。”
云忱音看周围的人越发起哄,隐约感觉有些不妙,扯了扯景衔青的衣摆小声道:“相公,我们去人少的地方散散步吧,这人太多了。”
景衔青转身搂住她:“好。”
随后目不斜视的从上官书兰身旁走过,只是这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上官书兰忽然对云忱音道:“小夫人,我有话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忱音脚步停住,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与自己说的,可想到她的身份,云忱音还是点了点头。
寻了处僻静的池塘边,水中清荷只剩残莲,池水清澈发绿,看不见池底。
景衔青在远处亭中坐立不安,朝这里遥遥相望。
云忱音也有些不安:“上官姑娘,什么话还需要避着衔青?”
上官书兰脚尖一拐,侧身挡住云忱音的身影,她面无表情:“自是一些只能你听的话。”
“什么?”
“我讨厌你。”
云忱音感到莫名其妙,也明白上官书兰恐怕来者不妙,自己与她在这一处没有旁人,对自己很不利,于是她回道:“你讨厌我是你的事情,我不奉陪了。”
说罢云忱音就要离开,谁知上官书兰侧步一挡,让她无路可走:“上一个我讨厌的人,早已魂归故里,而你比之她,让我更加讨厌,今日只是小小惩戒,望你记住日后再见着我,低眉顺眼,不要再缠着衔青哥哥。”
面前的人突然伸手将她往后一推,云忱音猛地睁大双眸,她朝后倒去,身体的动作快过大脑,她反手攥住上官书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