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大的窈窕城,她却感到无比空旷寂寥,那个时候的她极度彷徨,思虑过重,以至于伤了身子,那个时候她一度要挺不下去了。
前些日子落水后高烧,引得旧疾复发,她谁也没告诉。
如今又落崖,虽然方才大夫没有仔细说明,她自己预计也是伤的不轻。
无论是否医治眼睛,她若是小产,必定对身子都是极大的伤害。
“刚才那位先生的医术堪比宫廷圣手,他言令交代,你这破败的身子若是再经历一次小产,恐怕就没几年可活了。相反,保住孩子,顺利生产后的月子,是你调理身子的最佳时期。”
云忱音:“难道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你景家子嗣吗?”
景策并未因为她这刺耳的话生气,但更多的话他现如今无法言明,叔侄的身份犹如天堑隔在两人之间。
他良久没有说话,云忱音慢慢冷静下来:“对不住,我方才脑子有些乱,胡言乱语你莫往心里去。”
云忱音忽然听到一声轻叹,他说:“你这样想是应当的,我听说你要与衔青和离?”
云忱音心底冷笑,面上不显:“小叔神通广大,确是如此。”
“现如今有了孩子,你打算如何,还要和离吗?”
云忱音缓缓低下头,不愿回答他这个问题。
景策:“你如果下定决心和离,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为什么?”
“我不想编制谎话欺骗你,这些原因,也许在将来的某一日,你自然便会知道了。而你现在只需要——相信我。”
“那我换个问题。”云忱音问,“为何随我一起跳崖?”
当时她分明看得清楚,景策是主动跳下山崖的,虽然落崖期间她因为巨大的失重感晕了过去,但在晕之前,她清晰的感受到有人抱住了自己,以身体保护了她,毋庸置疑,那个人是景策。
她不知道景策做这些的目的何在,但落崖那刻对方带给自己的触动,是云忱音切切实实无法忽视的。
凭着这一点,无论景策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愿意相信景策。
问出这句话,她只是想知道原因。
然而景策仍旧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道:“公务在身,这是计划中的一环。”
云忱音被他蹩脚的借口气笑了,心情反倒轻松了几分:“什么公务,什么计划能让你跳下生死不知的悬崖?”
“舟山不高,半山悬崖更不值一提。”
景策言之凿凿,他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平淡从容,这让云忱音有些动摇,兴许他真的是因为公务,不得不……跳崖?
景策:“你先好好休息,这两日秋心会照顾你,后日开始齐先生会为你施针治疗眼疾,有事情让秋心知会一声,我会过来。”
“小叔……真的很谢谢你。”
云忱音空洞的眼神落在景策的身上,她没看到,景策脸色苍白,嘴角却浅浅弯起,这一抹笑意让他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像是黑白的画面忽然有了色彩,漆黑的夜降下漫天流星。
他轻轻应了一声,接受了她的谢意,随后转身,露出已经被磨烂的衣裳,后背血肉模糊,他步履沉重,一步一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