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总是忍不住任性一点。”
“现在的话——”岩永薰小幅度地歪歪脑袋,一脸无辜的神情,“只是突然想到这么做也会不错,于是就问了。”
“啊,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是行动力超强呢☆。”
超静音的吹风机工作终于结束了,接下来是食蜂操祈帮她梳头,因为自己有一头精心养护的长直发的原因,食蜂操祈在这方面颇有心得,加之岩永薰发质很好,虽然是卷发,但总像做过造型那么柔顺,从来不会乱糟糟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在实验室进行这样的日常总有些违和感,但到现在岩永薰也觉出些安然,说着很讨厌研究所,不喜欢来,但作为记忆里停留最久的地方,恐怕感官对这里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无论是味道还是颜色,人类会在最熟悉的地方感到放松,岩永薰也是,或许是她很难感知到紧张和痛苦的缘故,研究所没办法给她留下满是血泪的创痕,所以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
一不留神又想到冲绳,还有留在那里的人,岩永薰有些口无遮拦地问,“为什么要留下那群咒术师呢?”
“难道说这样的行为很不像我吗?”食蜂操祈挥舞着气垫梳,在广告宣传语里这是外表平平无奇但是设计充满黑科技的魔法梳子,不但可以按摩头部减少掉发,精油涂层还可以改善头皮环境滋润秀发,瞄准的就是涉世未深的大小姐们慷慨的钱包。“嗯,也对,按照我的一贯作风应该是治疗过后就抹去他们的记忆然后把他们踢出门☆。省得他们占用空间。”
“但其实不管怎样小祈都有超级负责任的一面。”
“我只是觉得留下他们有用而已☆。”
“又开始口是心非了。”
食蜂操祈用与平时形象不符的幼稚姿态鼓起脸,“小——薰!”用强调的重音发出警告。
她换回了轻松的语气,“反正既然他们主动提出愿意承担所有的损失和责任,那就让咒术师担着好了,不然我还要费力遮掩,或许拆建筑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吧,尤其是那两个男高中生,不正经写在脸上,大摇大摆的行事风格,这次放帐都是难得的长记性了,以前也就是普通人才会去真的相信警察的说辞。”
微微笑起来,岩永薰道,“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呢?人们渴望的是平稳安全的生活,哪怕仅仅是看起来。”
“所以关于诅咒的事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做到情报公开。”
为了不引起恐慌导致更大规模的咒灵泛滥,咒术师做的都是暗地里祓除诅咒、保护人民的工作,高风险、高收益,但很难获得相应的情绪价值,看到的都是人们的负面情绪和黑暗的人性,还没有办法获得保护的人的理解,只有孤独、痛苦、压力,奔赴一场看不到终点的马拉松,同伴都死在中途,直到自己死亡才能获得终结。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食蜂操祈是能够理解咒术师的人,在某种程度上都看到了、并且承受了人性恶劣的一面,但截然不同的是,食蜂操祈从来不认为自己不是“普通人”,而咒术师,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都太傲慢了,这种贵族式的傲慢让咒术界封闭自己,延续着旧日的封建传统和等级制度,以致于咒术师和普通人看起来,甚至更像是两个族群。
这是食蜂操祈对夏油杰反感的原因,当她作为【井上和香】与对方交谈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隐藏极深的傲慢、淡漠和偏执,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让食蜂操祈联想到许多很不好的记忆。当她作为Exterior的素体在才人工房做辅助研究时就是这样,无论那些研究员表面上态度有多好,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不会改变,在他们眼中,人不是作为个体存在,而是从研究价值的角度来衡量。
岩永薰:“但是让他们知道那些也没关系吗?关于木原,还有学园都市。小祈不是喜欢被别人干涉的人。暴露出自己狼狈的一面也没关系吗?”
听起来是有些刺耳的话了,蜂蜜色的长刘海垂下,将双眸笼罩在阴影里,食蜂沉默一会,叹气似的,微弯腰将岩永薰揽在怀里,“其实我也有做不到的事,对吧?”
“世界不存在真正的全知全能哦。”
“所以承认自己有瑕疵和狼狈的一面也变得无所谓了,而且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人们对于陌生人总是会更加坦诚,因为付出的成本更少,感情收益更多。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偶尔我也有想要撕碎一切的欲望力呢,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把知道的这座城市底下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全部抖出来,想想外面那群人世界观崩塌的表情都要笑掉大牙了,他们一无所知的蠢笨的幸福的样子,以为这里真是什么乐园吗?才不是!为什么我们就要不公平地承受这些……”
蜂蜜般甜腻的热气喷洒在细嫩的颈边,造型优美的细颈瓶那般精美,看那薄薄的一片纯净瓷白,被渲染起粉红色,食蜂操祈心里突然产生恶劣又过分的念头,不需要再压抑、克制自己,不需要再默默忍受被排挤、被利用的痛苦,不需要保持高尚的人格,表现出自己堕落的、被污染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