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被喊住,容景微微侧身,一只手抬起小心托着阮松萝歪下来的小脑袋。
小二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想起那日他背上的女子大晚上的抱着男人,求他行个方便时的场景。
他当时以为这男人不行了,怎么也不肯让二人进门,态度也很凶。
但这貌美的小娘子太过执着,说他夫君人好好的,只是累晕过去了,又是说好话又是给银子的,怎么都赶不走。
他心肠也不是石头做的,见她眼眶红红的,定是哭了许久,一时心软便答应了。
没想成第二天就见到了活蹦乱跳的男人,还一大早给她准备了衣裳吃食,体贴入微。
用早膳的时候,他趁着上菜偷偷瞥了好几眼,发现男人的眼神总是会落在她身上,嘴角弧度怎么也压不下。
郎情妾意的,当真是般配的一对儿。
小二眸中艳羡一闪而过,由衷道:“您夫人对您一片痴心,您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容景脸上的寒气缓缓散落,眉宇间的冰川也在融化,薄唇勾起,“自然。”
——
次日。
荣安迷迷糊糊揉着发胀的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后怕的尖叫了几声。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已经有人在拍门了,随后醒来的丫鬟刚一打开门,纪老爷子和纪岭立即带人冲了进来,将门堵实了。
“公爹?予安?”荣安瞳孔震惊,“你们怎么来了?”难道那女人说的是真的?
不对,她怎么睡在地上。
她好像被人劫持又打晕了,心猛的一紧,低头一瞧,身上没什么异样,松了口气。
“你不在京城享福,来这做什么?”
“娘,您太过分了,欺负我就算了,为何要害我的朋友,您是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祖孙俩同时发难,荣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若是只有儿子一人,她尚有法子拿捏,可这个随时会发疯,连皇帝都敢骂几句的公爹,她是真的怕,讷讷不敢说话。
“公爹,我,我是来接予安回去的,马上要科考了,还是回京比较方便,而且他年岁不小了,亲事也该定下来……”
纪老爷子眯着眼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递了个香炉给她,“拿着。”
荣安不明所以,却还是下意识接了过去,香炉里边袅袅青烟升起,淡淡的香气让她舒坦不少,不由猛吸了几口。
然而,不到片刻,忽然手脚发软,意识也一点点被剥离了,她晃着身子摇摇欲坠。
纪岭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呆呆看向祖父,“祖父,您这是……”
纪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白了孙子一眼:“怎么,留着她给你添堵?赶紧趁她晕了把她送回京城,还是你想跟她回去成婚?”
一听这个,纪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将自家母亲打横抱起,放进了准备好的马车里。
马车飞速离开视线,他偷偷瞥一眼祖父,面上对母亲有些许愧疚,心里却佩服至极。
什么时候他也能和祖父一样,谁都不怕,谁的话也不听……自由散漫,想做什么做什么。
“发什么呆,蠢货,还不滚去赔罪!”老爷子呸了声,一个人走远了。
纪岭咬着唇,想起自己干的事,还有母亲做的好事,愁云惨淡,五官好似浸了黄连,苦不堪言。
终于鼓起勇气带着自己最珍爱的宝物上门道歉时,却被告知对方已经离开了客栈。
他又马不停蹄去了关坪村,这次还将洪闵也拎去了,想要一起去赔罪。
李青云那厮拒不认错,躲在家里不出来,他已经放话要绝交了。
至于宋勉,他没去想,也没理会,这几天他去查过,知晓宋勉说的可能是事实。
但他觉着阮娘子嫁人后已经改正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和阮娘子相识一场,他自认看得出她是怎样一个人,并且一直坚信自己的想法。
阮娘子和容家人都是很好的人,值得相交。
“你来做什么,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一瞧见纪岭几人,江鲟脸立刻黑了,将他们拦在门外。
“江兄,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给个赎罪的机会。”纪岭觉得有些委屈。
他也是被连累的,都怪洪闵他们,读了那么多的书还如此刻薄,一点也不大气。
一连三日都见不着人,纪岭便没上门了。
若是死缠烂打,打扰了对方的生活,指不定更不会被原谅了,他便只能默默关注着她们。
这三日,阮松萝都在和容家人一起收拾东西,准备搬去城里住。
东西不必全带过去,该买的还是得买,这儿可以偶尔回来住住,地里的菜熟了再回来摘,然后种些新的。
至于院子里养的家禽,可以雇佣村里的熟人打理,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