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小秋看见案上摆满的全是自己爱吃的,毫不客气地动起筷子来,反正有爹爹在,不用讲什么礼数的。
银屉举箸,正夹起一块桂花马蹄糕,两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小秋便从身旁挪近,探头问道,“檀泽来新兵会了吗?”
银屉决定先咬一口糕点再回答小秋:“没有,不过他托了过几日艺擂的奖赐来,你要看吗?”
小秋愤怒地把口中的美食咽下,“他这几日都不来?”
银屉又咬了一口,“没来。”余光看见小秋咬牙切齿,银屉是何等聪明,心下有了答案,问道,“檀原主又欺负你了?”
小秋表示一说就来气,但看在爹爹面上压低了声音道,“他平日欺负我就算了,你还记得阿寅吗?那老木头给他下了沉檀安,本少难得捡个人,他怎么能这么对本少的人?”好歹本少还是个妖界少主,传出去说连一个自己的人都护不住。
银屉眉头一皱,“沉檀安?”
檀泽这又是捆人又是迷昏人的,还出手便是絉仙索和沉檀安,这明摆着是不给阿寅留一点行动的可能啊。
银屉首先就想到大概是檀泽在尽护花使者的应责,别的不说,其实银屉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支持檀泽。但看着小秋气鼓鼓的样子,银屉决定先顺着她,“檀原主的确做的过分了。”银屉抚了抚小秋的发,“看把我们少主气的。”
妖主坐在对案,这俩小孩青梅竹马,他早看习惯了,只当是许久未见深情叙旧,小孩子说悄悄话嘛,得给他们空间,妖主并没有认真去听,直到看见女儿气愤的表情,剑眉一横,脸便冷下来,“和爹爹说说是谁气的你?”敢让本座的女儿动气?
小秋一惊,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和少帅讲讲在凡界听到的戏文。那戏中的小厮实在可恶。”
总不能说是檀泽绑了一个自己从凡界捡来的小美男还迷晕了人家吧。
妖主那双极具魅惑的眼中微微荡起了波澜。
想起很多年前那只牵着他的手,他已经六百年没触到了;那个闹着要吃糖葫芦的声音已经消失六百年了;那双久驻在戏台上的眉眼,他已经六百年没再抚上了。
所以他那年送小秋去了檀原,因为看见那张与她七分相像的脸,他总会想起那一夜她在雨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使尽所有术法也没能留住她;他会看见雪白的九尾小狐在山坡上打滚,想起那只总想跑赢自己的灵山雪狐;他更看不得那双与她那样相像的眉头皱起,所以他容不得任何东西使小秋不快。
陌儿,我还是没能忘记。
妖主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口中不由自主便说道,“还记得你娘亲也会为一篇小戏文吃不下饭。”
小秋一顿,突然就觉得眼眶有点发酸。
银屉心里也紧的慌,却端起了一碗白果汤作势要喂小秋,“不气了,吃白果汤好不好?你最喜欢的。”
小秋安静地接过了白果汤,听见爹爹微微颤动的声音说道,“小秋,下次去凡界,给爹爹带糖葫芦吃好不好?”
他的陌儿最喜欢糖葫芦了。从前每次心情不好。他就给她买糖葫芦,哄一哄就好了。
小秋知道爹爹心情不好,但还是笑着说,“好,下次给爹爹带一大绑来。”
本着来找檀泽算账,却又扑了空,小秋有些郁闷,不过当做是陪陪爹爹也好,于是陪着参加了这几日的活动。
从第五日开始,艺擂正式进入比决,作为军中佼佼者出头的擂台,暮小秋也很是期待这一届的表现——特别是当她得知参赛者中有尚蝠时。
几场比试过去,小秋在观台上看见了正在准备上场的尚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