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你快看,梅花好美。”
一个身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吃吃地笑着举起她那肥嘟嘟的小手,指向不远处的山坡。
山坡之上种满了梅树,盛开的梅花染红了山腰。
“师父师父,你看,外面下雪了,这雪也好美。”
小女孩见中年男子只是笑笑不说话,就继续拉了拉他的袖口。
此时屋内火炉正盛,映得女孩小脸通红。
“哈哈,知道了,出去玩吧,记住,不可以跑得太远。”中年男子终于熬不住女孩的“祈求”,开恩允许她出去玩耍。
此处位于京城南郊,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巨大丘陵。
如今正值天下初定,人心不稳,京城周边的百姓,早就在那场战火来临前逃离了这里。
至于这名中年男子,则是世代住在这里,由于有着不俗的身手,所以并没有出现在迁徙队伍中。
“聂老哥在家吗?”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姓聂的男子自然知道门口是何人,这已经是对方这些天第三次上门了。
寒冬腊月,外面飘着大片的雪花,天气却出奇的晴朗。
阵阵北风卷过,却吹不进这个老旧温暖的茅屋。
炉子上的水壶“嘶嘶”冒着热气,中年男子提起水壶,为面前的访客斟上一杯热茶,然后等他开口。
来客比他还要小上几岁,显然与他相熟,在喝了一口茶水后,这才开口道:“聂老哥,之前我提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
见对方有些犹豫,年轻访客不禁有些着急。
他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道:
“聂老哥,为何胡人当道时,你宁愿受气,都要当一个为民除害的好捕头。如今这天下回到了汉人手里,你反而又要隐退了?”
中年男子见对方似乎有所误会,于是在为其添上茶水后,轻声开口道:
“小高,你先冷静点,胡人当道,自然需要有人为汉人主持公道,哪怕我能做的有限,我也想尽量还百姓一个公道。
现如今正如你所说,天下已回汉人之手,自然也就不需要我去额外做些什么了。”
“哎呀,聂老哥你误会了,你是什么人我高某心里能不清楚吗?就冲当年你宁愿抗那胡人蛮子十几鞭子,也要救下街边一个老乞丐,你在我们这群兄弟心中,也永远都是这个。”
高姓访客说着便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继续说道:
“只是现在国家刚刚成立,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缺人得紧。我们这些老兄弟可都报名了,现在就差你来领导我们了。”
中年男子闻言沉默了,往日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经历也浮上了心头。
按说在衙门当差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他们那时都是年轻气盛的热血汉子,遇到胡人的跋扈行径不免热血上头,于是就管了许多不该管的闲事,也因此挨了不少不该挨的鞭子。
直到现在,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留着当时的伤疤。
不过这丝毫没有磨灭他们的意志,他们反而还以伤疤多为荣,甚至还多出一条“伤疤最多的人要请大家喝酒”的规矩,结果最后,每每都是聂捕头请客。
“你们这帮兔崽子。”聂捕头想到此处,不禁骂出声来。
小高见对方面带笑容,不禁暗自欣喜——此事看来有戏。
于是他乘胜追击道:“聂老哥你也知道,我们这帮子兄弟谁也不服谁,推谁上去做这个领班,都有人反对。再说了,若是换个不认识的人来领导我们,我们更是一百个不情愿!”
小高这话虽然有吹捧的成分,但内心却是情真意切。
终于,聂捕头挨不住对方的感情攻势,终究还是松了口:“行,改日我们去广寒楼聚一聚吧。”
“没问题,我请客!”小高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你?”
聂捕头突然一改语气,戏谑地问道:“你那个‘温柔贤惠’的娘子会同意?”
本来趾高气昂的小高在听到“娘子”二字后瞬间蔫吧了。
他的这位娘子,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跪搓衣板之类的都是家常便饭,虽然不是家住河东,但依旧被这帮当差的兄弟冠以“河东狮”的美名。
“聂老哥休要取笑,倒是你,都快四十了,也不见你找一个。就你这长相,十里八村的姑娘,哪个不是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小高这话虽然是玩笑,却也说的在理,聂捕头原名聂梅,名字听着像女子,但长相却是长在了大多数人对男子的审美上,虽然年近四十,仍是身形伟岸,浓眉大眼的。
聂梅在听到了小高的调侃后,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
小高见状却是微微一叹,小心地开口询问:“是因为那妮子?”
他口中的妮子不是旁人,正是此刻在山坡上疯跑的女孩。
聂梅闻言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小高也是个聪明人,见状便没再继续问什么。
要说这女孩,来历很是神秘,就连小高这种跟聂梅有着十几年交情的人,都不清楚其中原委。
只知道大概五年前,聂梅奉命单独外出执行任务,回来时就抱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