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百余人的队伍经过大半天的赶路,最终赶到了兖州府。
兖州,在最早那会并不是特指某地,而是一片区域,大抵位于东鲁和冀北之间。
王朝统一之后,细分区域, 兖州被归到东鲁境内,单独被划为一府,并设立了府衙。
虽然现在兖州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但最早那会,却是被归于九州之一。
待队伍赶到城内,立马有当地的官员进行接待, 众人直接去了城中的酒楼。
此处酒楼, 已经算得上是这里最豪华的了, 从外面看,飞檐斗拱,瓦当严整,楼顶四角还装有铜制兽面。
“王兄,这地方看着可不便宜啊。”
一旁的刘卢明咽了口口水道。
“反正又不用咱请客,管他呢。”
“嘿嘿,说的也是,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刘卢明一眼就能看出的问题,王柄权怎会不知。
地方上每年用于接待外地官员的预算都是有限的,一旦超出预算,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曾经有个知县,在接待一位员外郎时,预算不够,就请人家吃了一道小葱拌豆腐。那名员外郎当时没说什么,但事后却没少在暗地里下绊子,使得这位“一清二白”的知县多次升迁无望。
后来多亏朝中有人提携,这才绕过这位员外郎,成功入了庙堂。
这些都是后话, 打那以后,再没人敢在招待同僚上省银子了。
这时,一座轿子停在了众人面前,一名体型富态的中年男子自轿内走出,径直来到王柄权面前。
“下官文德海,参见王爷千岁。”来人说完,还不忘恭敬行礼。
听到对方惊人的言语,随行的百户等人不禁有些惊讶,他们只知眼前这个年轻人官职不低,却没想到竟是当今王爷。
王柄权并未感到意外,这些京城以外的官员,哪个在京中没点关系,哪怕是和宫中某位公公熟识,也是情理之中。
只见他微微颔首,随即率先走进了面前这座酒楼,那架势,颇有几分王爷该有的风度。
一旁的刘卢明眼珠子一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紧随其后也进了酒楼。
自称文德海的中年男子,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紧接着跟了进去。
余下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只听已经步入酒楼的王柄权沉声道:“诸位也别在外面杵着了,一起进来吧。”
这座酒楼明显被事先包了下来,此时除了他们这伙人,再无旁人。
百名官兵被中年男人直接安排在了一楼,摆了足足将近十桌,王柄权和刘卢明则被单独请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王柄权此刻依旧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侧头望着窗外,丝毫没有搭理这位官员的意思。
“王爷,还没有自我介绍,小人是这兖州的府台。”
府台,也就是知府,是一府最高的官员。能坐到这个位置的,自然都是善于趋附的人精,这位文知府就是如此。
见这位八王爷态度如此倨傲,他却没有心生丝毫不悦,反而更加的恭敬,因为他觉得,王爷就理当如此。
若王柄权上来就是一副热情熟络的样子,反而会让他看不起,王柄权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才特意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因为他生平遇到的贱骨头,实在是太多了。
一旁的刘卢明,打从进门起,就自动装起了小弟,给王柄权一个劲端茶递水,自家兄弟要装逼,岂有不帮的道理,这不他又拿起了扇子,开始给对方扇起风来。
刘卢明的这番操作,属实惊呆了一旁的富态府台,他感觉自己已经够卑微了,不成想对面这位年轻人比他还卑微,说实话,若是有机会,他也想养这样一条好狗。
虽然心里认输了,但面上还是要做足的,见王柄权并没有搭理自己,文德海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摆在对方面前,笑着说到:
“王爷,初次见面,这是鄙府的一点特产,还望笑纳。”
王柄权闻言终于斜眼瞥了一眼桌上的木盒,看着不大,通体由金丝楠木制成,想来里面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
他不动声色地用扇子将盒子推向一旁,刘卢明见状立刻会意,拿起来揣进了怀里。
“文大人客气了,早在京城之时,就时常听到大人的名字,如今一见,果然非比寻常。”
他哪里听过什么文大人武大人,只不过拿人手短,礼貌性地恭维一番罢了。
对面的文知府显然深谙此道,连忙摆手笑道:“王爷过誉了,在下也不过是尽分内之责罢了。”
“文大人谦虚了。”王柄权展开折扇,面带笑容说到。
因为二人的谈话,这里的气氛也随之活跃了起来。
文德海也因此为自己刚刚送出“特产”的行为,而沾沾自喜。
“来人,上菜。”
随着文德海一声令下,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餐桌,由于是提前预定,所以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桌子就被十几道菜给摆满了。
一旁的刘卢明眼睛都直了,这其中好多稀罕玩意他见都没见过,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