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扑灭画像上的火苗,然后将它小心折好,和母亲的遗物放到了一起。”
说完这些,苏巧巧缓缓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去,没有客套,也没有告别。
好一会后,王柄权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知道,对方朝他说出这些话,并非一时兴起,也并非出于信任,而是事情在心底压得太久,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所以才会对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坦露这些。
“姓苏吗?”王柄权喃喃着。
……
沉默许久,王柄权再次开口:“子鼠。”
一袭青衣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旁。
王柄权刚还压抑的精神,此刻被骤然出现的青杏吓得一激灵。
“你怎么跟小春子一样,神出鬼没的?”
“……”青杏以沉默作答。
这还真不是王柄权没活找话,要不是他早就习惯了这帮暗卫的行事风格,还真能被吓出个好歹。
平复了一下情绪,王柄权吩咐道:
“你去查查苏巧巧的背景,若是能查到她的亲生父亲最好。”
“嗯。”
青杏闪身离去,依旧悄无声息……
王柄权不得不佩服,这暗卫除了出场方式有点吓人,用来搜集情报是真好用。
这一路以来他已经暗中多次给青杏派遣过任务,每次对方都能快速精准的完成,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多余的废话。
由此可以看出,小春子那家伙铁定不是暗卫,嘴太他娘碎了。
王柄权会派暗卫去调查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是因为他隐隐有个荒唐的想法。
这个想法,打从当初在丛摩院门口第一次遇到苏巧巧就有了。
当时他第一眼看到对方,就有一种熟悉感,后来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这种熟悉感的由来:这眉眼间也太像圣恩帝了。
他当时产生了一个很恶趣味的想法——苏巧巧该不会是圣恩帝的私生子吧。
之后联系对方的年龄,以及她口中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了。
圣恩帝即位后,时常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尤其是刚登基的前十年间,圣恩帝曾多次南下北上,甚至还来过几次中州。
皇帝离京,按理来说是个大事,之所以没在朝堂内外激起什么浪花,很有可能是像王柄权当初离京那样,由一位易容高手扮作圣恩帝,坐镇京师。
而且按照王柄权的猜想,这位神秘的易容高手,极有可能和小春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然圣恩帝当初去了那么多地方,在外面留下几个皇子公主什么的也说不定。
因此王柄权让青杏前去调查苏巧巧,并不是动了恻隐之心,也不是出于什么路见不平的狗屁侠义精神,而是怕圣恩帝欠下了未还的风流债。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王柄权不禁有些忐忑,他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推迟了一天行程,静静等待青杏返回。
……
入夜,一袭青衣扣响房门,王柄权看了眼躺在身边的严荣荣,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这情景若是被熟睡中的严荣荣看到,保不齐有是一顿拳打脚踢,实在太像偷情了。
王柄权接过青杏递上的册子,册子显然有些年头了,封面写有“苏巧巧”三字。
王柄权随意翻了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苏巧巧的生平,内容之详细,甚至连她饮食习惯都有记载。
而且越往前笔迹就越陈旧,越往后则越新,显然不是同一时间写就。
看着这本厚度堪比书籍的册子,王柄权对暗卫愈发佩服了,随口赞叹道:
“还是你们专业啊。”
青杏面无表情,淡淡道:
“这册子本就存在,只是取来费了些时间。”
“哦?怎么回事?”
“王朝的情报体系比王爷想得要深得多,各地都设有专门搜集情报的部门,负责监督当地官员及江湖人士。苏巧巧本就是第一神偷,自然会被记录在册。
但像眼下这般事无巨细的记载,我也是第一次见。
当时去管他们要的时候,他们说是甲级机密,必须要有暗卫令,或是圣上的密函才能查阅。”
“那你最后是怎么拿到的?”
“我跟他们说是王爷要看,他们就直接交给我了。”
说到这里,青杏难得面露疑惑,甲级机密,非暗卫令和圣上亲笔信函不可调动,这是铁律。
若非交给她册子的是暗卫之一巳蛇,她肯定要怀疑这册子的真实性了。
王柄权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虽说苏巧巧怎么看都不是省油的灯,但说到底也只是个蟊贼,还不至于被王朝最尖端的情报组织如此看重——目前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猜测很可能就是事实的真相。
苏巧巧确实是圣恩帝的种,而且圣恩帝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派探子紧盯着她。
至于为何自己一个王爷可以调动甲级机密,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怀揣暗卫令这件事其他暗卫也知晓;二就是圣恩帝事先有安排,若是某位皇子碰巧遇到苏巧巧,可以方便地带这位流落民间的公主带回京城。
当然,以上这些还都是猜测,真相如何,还要看册子里的内容。
刚才王柄权只是大概看了下,当他正儿八经从第一页看起时,却是立马被第一句话惊掉了下巴。
“王朝十五年八月,陛下微服出行中州,结识并临幸徐氏千金。
十六年,徐氏产下一女,乳名巧巧,徐氏未婚产子,被逐出徐府。”
王柄权瞪大了眼珠,纵使早就猜到了,但仍是难以相信。
他继续往后翻,除了一些琐碎事情后,他又看到了几句标志性话语:
“王朝三十年六月,徐氏卒,孤女赵巧巧被神偷苏百收养,自改姓苏。”
“赵巧巧…合着这渣男连真实姓名都没告诉人家,依旧自称赵之逸。”王柄权内心腹诽着,然后继续看下去。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