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愿地应下了以后不出去偷盗,代价是每个月从家里拿一千两银子去接济百姓。
余功阅虽然心疼银子,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看着对方走上不归路,于是一咬牙同意了这桩“买卖”。
之后余木好不容易老实了一阵,就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
“我要娶巧巧。”
“不可能!你已经有婚约在身了。”余功阅斩钉截铁拒绝道。
“我不管,我非她不娶,我这就去找县老爷解除婚约。”余木拗劲上来了。
“小兔崽子,除非你爹我翘辫子了,否则你别想把那女飞贼娶进府里。”
余功阅终于动了真火,这次已经不是余木第一次提起了,自己嘴巴都说干了,可这小兔崽子一根筋,就是油盐不进。
余木闻言脖子一横,说出一句让当爹哭笑不得的话:“就娶。”
若是他说出“大不了我搬出去”这类气话,余功阅反而心里能有点安慰,至少说明儿子还有些气节,如今说出一句“就娶”,摆明是吃定自己了。
“你这个逆子,当真要气死为父吗?”
余功阅伸出被气到发抖的右手,指向唯一的儿子。
“木儿,你就别气你爹了,那姓苏的女子有什么好的,比得上知书达礼的知县千金?”
这时,一直未作声的余母发话了,孩子是当娘的心头肉,可这心头肉,让老两口太不省心了。
余木闻言神情一凝,正色道:
“娘,知县千金固然好,但孩儿不喜欢,苏巧巧虽然是个飞贼,但孩儿就是喜欢,这理由,够不够?”
“……”
本就没读过什么书的余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的余父却是冷哼一声,说到:
“歪道理一大堆,也没见你读出个功名来。”
“爹,此言差矣,读书本就为了开阔眼界陶冶情操,若是一心图功名,那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了。”
“哼,荒唐,入朝为官都不算成就,那什么是成就?我看你这辈子就这么大出息了,赶明我就找黄知县商量一下,让你进县衙当个小吏什么的。”
“爹,你懂我的,阿谀奉承这种事向来不适合我,最适合我的还是……娶苏巧巧。”
“你!”
余功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以为对方已经把这茬给忘了。
岂料余木嘿嘿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少有的精明,“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头,告诉你,吃过一次亏得事我不会再犯了。”
余木说完,很应景地掏出一把折扇,唰地展开,轻轻摇动起来,配合着俊朗的长相,颇有几分成竹于胸的味道。
然而实际情况是,这已经不知道是余功阅第多少次转移话茬了,之前每每都会成功,唯有今天被看穿了。
余功阅皱起眉头,心想这屡试不爽的奇招怎么今天不管用了,看来下一次要换个法子了。
正在他思考之际,却听余木再次开口:
“爹,你也不要一直对偷盗持有偏见,窃钩者诛,窃国者侯,飞贼之所以为世人所不齿,只不过是偷得不够大而已。”
余功阅面露茫然,他一直视儿子的话为歪理,可今日这话,怎么听着有那么点道理。
见自家老头子快被儿子说服了,余母连忙插嘴道:
“木儿啊,你可以不听你爹的,那你能不能听娘一句劝,别和那苏姑娘再有什么瓜葛了,咱不管她窃啥,总归是不对的。
你好好想想,之前就是因为她,你被绑在柱子上活活抽了一个时辰……”
余母不提这茬还好,她一提这个,余木的神色立马变得奇怪起来。
“娘,当初若不是你在旁边喊‘使劲打,打轻了他不长记性’,我爹至于下死手?那根自太爷爷传下来的家法,至于被抽断?”
“……”余母一时语塞,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木儿啊,打在儿心,疼在娘心,你可知事后为娘胸口疼了多久吗?”
余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亲娘,他可太了解自己的娘亲了,这位自关东而来的女子,最是嫉恶如仇,对于苏巧巧一事,也是最不能忍。
当初要不是自己亲爹拦着,恐怕老娘要亲自操着擀面杖招呼自己这个“不孝子”了。
余母见自己慈母的形象说不动儿子,也就放弃了表演,直截了当说道:
“你若是敢将那苏姓女子娶到家中,我打断你的腿。”
父子二人闻言皆一激灵。
……
余木垂头丧气地返回房间,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看样子这事一时半会是没戏了。”
就在叹息之际,一个人影从房梁上倒垂而下,轻声落地。
“嗨,余木头。”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缺钱了,我这就去管我爹要。”
原本闷闷不乐的余木精神一振,没了半点萎靡样子,嚷嚷着就要起身,被对面的女子一把重新按了下去,来人正是苏巧巧。
“你可让你爹省点心吧。”
苏巧巧大咧咧地坐在余木对面,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轻抿一口后,才道出此行目的:
“我要离开这里了。”
“啊?”原本精神高涨的余木立马蔫了几分,但随即又振作起来,“你要去哪?我陪你!”
苏巧巧目光有几分黯淡,盯着手中茶杯轻声道:
“这次不能带你,我要去很远的地方。”
“……”余木原本燃起的热情再一次被浇灭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你爹娘说得对,咱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非往一块凑。”
苏巧巧扬起脸,露出一丝笑容,但怎么看都像强颜欢笑。
余木对她的心意,她怎会不知,只是以前她是飞贼,两人本就不可能,从今天开始她有了另一个身份,而这个身份使得二人之间本就存在的鸿沟,俨然成了天堑。
……
就在今天早上,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男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