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不管事,到最后还是驾鹤西去了。
中原自古尊崇孝道,刘卢明作为家中独子,理应为父亲守孝,于是便以此为由辞去了官职。当然,若是王柄权还在,他自然不可能走得如此潇洒,归根结底还是友人之死让刘卢明产生了芥蒂。
……
正在虎子思索之际,一小卒端着食盒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将军,该吃饭了。”
“嗯。”
赵虎收回放在地图上的目光,看向对方,“顺子,听说昨天你把董百户给揍趴下了?”
被称作顺子的少年才不过十四五,长得浓眉大眼很讨喜,听闻赵虎提起此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
“回将军,是董百户先骂俺是狗杂种,俺才动的手。”
“哈哈哈,打得好,这小子带兵本事有点,就是嘴巴不干净,动不动就打骂下属,这次终于吃到苦头了。”
赵虎高兴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继续道:
“顺子你也别害怕,咱们军伍里,最看不起的就是孬种,不怕你会惹事,就怕你不敢惹事。打架算个球,你要真有本事,打个千户万户出来,眼红死他们。”
赵虎对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十分中意,之前半路遇到,见其混在乞丐堆里,就随手给了个包子,没想到他还赖上自己了,不但跟了自己一路,还非要当兵,说是当兵不受欺负。
赵虎也是穷苦出身,觉着可怜就答应了,没成想他刚进军营当天晚上就把伍长给揍了,第二天又把三个挑事的兵油子给收拾了一顿。
赵虎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发次善心,竟还捡到了宝,于是便把他安排到身边跑腿,这次围捕孝存余党还特意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将军,咱啥时候攻山啊?”顺子给赵虎摆好饭菜,询问道。
“过几天火炮一到就动手,到时候打起来你小子往后躲着点,刀剑无眼,这可不比平时在军营里面的小打小闹。”
赵虎说完,揪下一根油腻鸡腿递给少年。
顺子毫不客气接过鸡腿,咬了一口后嘿嘿笑道:
“那不行,我还想早点挣份军功当伍长呢,而且听弟兄们说,杀的人多,还有赏钱呢。”
“嘿,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气倒挺高。”虎子忍不住笑道。
“这不是将军您教导得好吗?”
少年一个恰到好处的马屁,让赵虎心情大好,于是他直接说道:
“行动前你去领一身软甲,到时机灵点,赏钱再重要,可也得有小命去花。”
“嗯。”顺子重重点了点头。
“等这次抓住了孝存余孽,老子带你去窑子里好好长长见识。”
“将军,我突然想起乌碳还没喂,先走了哈。”
顺子脸色涨红着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逃也似地跑出了营帐。
赵虎见状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
……
东罕这些年效仿中原推崇科举,已经陆陆续续吸纳了不少人才,只是朝中武臣始终不愿松手,哪怕是状元郎也只得暂居紫阙阁。
紫阙阁中资历最老的几位,已经在此待了十年不止,每年朝廷例行取士,已经让楼内四层到六层拥挤不堪了。楚不休没有办法,只得将七楼的典籍向上移一层,让八楼的丞相文将挪到九楼,这才空出了位置来安放这些栋梁之材。
反观给朝中官员办公的一层至三层,却是愈发冷清起来,随着几位老臣的归隐,这里已经近乎人迹罕至了。
东罕君王楚不休每次踏足此处,心底深处都免不了一阵叹息,这些年他虽然从未对崇文一事指手画脚,可内心仍是更偏向朝堂中的武将。
但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不由得改变了想法。
先是某位领主划江而治,企图分裂出去自成一国。
而后两名将门小辈为了一个女子大打出手,之后逐渐演变成两名将领的争斗,到最后甚至拉上了附近十几个大小领主,差点将一场后辈间的争风吃醋演变成一朝之乱。
文臣掌权误国,武臣掌权乱国。
楚不休总算明白了丞相文将这句话的意思。
……
楚不休拾阶而上,直至紫阙阁顶楼,平日都是他主动前来,这次那家伙竟破天荒地派人来叫自己。
二人虽是君臣,可更像朋友,所以也就没什么“屈尊”一说了。
楚不休轻车熟路来到白衣文士对面,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对方则是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直接递过一个酒杯。
“我一会还有事,就不饮酒了。”楚不休推开酒杯道。
“拿着吧,一会你会想喝的。”白衣文士依旧为对方斟满一杯,“我这上好的杏花村,别处可喝不到。”
楚不休依旧如往常一般,不懂得品尝滋味,直接将杯中酒一口饮下,而后说道:
“说吧,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文将先是拿起酒杯轻抿一口,随后不急不缓道:
“楚里夏已经找到小王子了。”
“什么!?”
楚不休刚拿起酒壶打算给自己倒一杯,听闻此话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洒出好些酒水,将对面儒雅男子看的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