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起?”杨逍略一挑眉,微微一笑,月光下身姿潇洒飘逸,随手取了一根细竹枝,以竹枝代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她没有再说话,默契的仿佛演练过千万次,杨逍手中竹枝与凤宁的剑交叠在一起,又翩然分开,竹叶如雨,月光澄澈,他们在月下舞着那一套剑法,杨逍料想的果然没错,这本就是两人共舞的剑法,凤宁一个人的时候,再如何精妙熟练,总是有一种孤雁难飞的凄苦缺憾之感,而两人共舞,相辅相成,竟然契合的如此完美,柔劲灌注,剑身交缠又分开,若即若离却又从不远离,这绵绵剑意,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都在每一次错身而过回眸凝视中诉尽千言万语。
一套剑法舞下来,待二人收招,凤宁转过身来,月下,杨逍看到她那双向来沉静的双眸中竟隐隐泛着泪水,这丫头,倒是意外的爱哭,真似是水做的人儿,惹人怜惜。
“这套剑法,是我兄长教我舞的,当年……他和……也就在这片竹林,月下舞剑,我好笨,一直学不会,兄长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教我,答应当我学会便与我共舞,可如今,宝剑犹在,物是人非。”
杨逍早就听包倩倩说过,她和兄长感情非比寻常,她是遗腹子,可是她的娘亲在生她的时候又因为难产去世,她实际上是兄长带大的,那个时候她兄长都十八岁了,年龄的差距注定了他们相处的模式更像是父女,凤宁兄长极其疼爱她,六岁之前,凤宁的性子文静温柔,天资聪颖她学什么都快,虽略显得早熟些,可是并不是如今这样仿佛一副对什么事都冰冷漠然的模样。
只是,这情意绵绵的剑法……凤宁兄长怎么会教妹妹舞这种分明是男女相悦的情剑,而凤宁刚才一时脱口而出的,他的兄长和谁也在这林间舞剑?并没有听说她有嫂嫂啊……杨逍心里一瞬间划过无数疑问却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开口,看来慕容家藏着很多秘密。
“丫头,今后,我陪你。”
也许今夜这月光太过蛊惑人心,也许是今夜的杨逍格外温柔,他的声音轻轻的叩进她的心,我陪你,平淡而又简单的三个字,比千言万语的告白更要打动人心,苦苦支撑的十年,她突然就在今夜就在此刻感觉疲惫的不堪一击。
十年了,整整十年,那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仇恨,而是那个人,让她痛苦不堪、不知所措,每每想起那夜惨剧,她都痛不欲生,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那样,突然间就天塌地陷一切都变了,她痛恨她,可是,在无数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她又何尝不迷茫。所有的为什么都没有答案,戛然而止在那个血色的夜晚,这十年来她承受着的来自灵魂和血脉的拷问和折磨,她不仅仅是想要报仇,更是想要一个答案。
凤宁扑进杨逍怀里,无声的哭泣了起来,无处倾诉的压抑和折磨在这一刻化成泪水默默的宣泄着。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杨逍叹息一声,伸出手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希望这样可以给她一点微薄的慰藉,此刻的她脆弱的像昆仑的冰雪,看似清寒彻骨,实则一击即碎。
杨逍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为什么会带给她这么大的痛苦,他隐隐觉得这一切都和那个人的身份有关,其中必定有什么更为曲折离奇的隐情,看到凤宁如此痛苦,他的心也跟着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甚至,连心中疑惑,也不敢轻易开口去问,仿佛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事情都会再次给她带来莫大的伤害,他只能希望有一天,她会主动开口告诉他。
此时此刻,他能做的,也仅仅是抱紧她,容纳她所有的泪水和疲惫。